傻大个顿时一脸钦佩地看着我:“学者老爷,你们真的是走遍天下啊!”
冰蒂斯随手将她从罗恩那里得到的黑皮圣经拍在桌上,顿时肉香四溢。在得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扫描上传至数据总网,现在那上面的文字已经被翻译完,负责翻译它的伺服程序还发来一个可以即时调用的智能字库,借助智能字库,今后我们翻看这个世界的读物时都能直接在脑海里调出一套双语对照的字幕来。冰蒂斯今天空闲的时候翻看过这本大书(大家都还记着冰姐其实是个很喜欢看书的文学少女吧?),因此她第一个发言:“我已经基本上了解女神教来龙去脉了,现在总结三点。第一:女神教所崇拜以及借用的力量百分之百是来自星域神器,咱们的调查方向没错。第二:女神教所提到的‘女神’有九成可能真出现过,但她显然跟当年战死的那个侦察兵不是一个神,也不是什么残魂转世。第三,也是最可疑的一点:这个黯月战争有问题,女神教在其他方面都挺正常,惟独在黯月战争方面,各种解释不清,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我们就能搞明白他们所信仰的‘女神’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以及这个女神的力量来源,最终,我们将找到这个来源,十有八九那就是神器。”
事实很快证明这不是神罚,因为天上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不等片刻便已经是暴雨将至的模样。众人赶紧把球桌什么的收起来,傻大个则跑去把晾在院子里的生皮子抱回旁边的小仓库,随后我们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飞奔向各屋,等我前脚到偏房房檐下的时候,暴雨就跟着后脚砸到地上了。众人和傻大个隔着水汽蒙蒙的院子互相摆摆手,等那一人一猫进屋之后我们才回到今晚的临时住处。
今天晚上还是要在这个村子过夜——而且还是在傻大个家里。我们计划在这里呆三天,等冰蒂斯派出去的那些虱子精搞明白天地桥是什么东西,以及找到女神力量的线索再决定下一步去哪:可能是去帝都,也可能是上月亮瞧瞧情况。如今我已经意识到这个任务比一开始想象的还复杂,尽管任务范围应该也就是这两颗星球上,但神器的下落不明,再加上还多出来个莫名其妙的“女神”,这就让冰蒂斯这样的老江湖也显得迷惑起来了。还是那句话:力量不一定能解决一切问题,你要说这个宇宙面临末日让我来拯救世界那倒还好说,大不了领着七大军团横扫一下,顶着堕落使徒的大军我也有信心把它拖到帝国区里,但你要让我在两颗星球上找一个谁都没见过而且还丁点线索都没有的神族优盘那就费事了,很多东西不是能打能抗就可以搞定的。潘多拉能打吧?现在让姐姐调|教的晚上十点半就秒睡……
可怜的大个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转眼间摸出能把他家塞满的古怪家具,自然也不再强求要把两间正房让给客人,不过他也没傻到家,还是想到一点的:“你们昨晚上怎么没把这些拿出来呢?”
“当然,刚才不就叫你了么,”大小姐顺手把球杆递给傻大个,“注意只能打白球,其他没规矩了,反正我们都是瞎玩的。”
我想了想,心说不会是刚才小黑猫引下来的神罚吧:延迟丢包太严重,不但迟到十分钟而且还找不到目标了?
“呀,有人呢?”叮当可算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了,她踩着黑球跟耍杂技一样在球桌上滚来滚去,绕一圈之后看到了眼睛瞪的比核桃都圆的傻大个和浑身炸毛的通灵神猫。小东西顿时有点发呆,脚步一乱便从台球上掉下来,最后抱着个黑球连滚带爬地一起掉到球袋里了,从台球桌下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浅浅碰碰林雪的胳膊:“这个算得分不?”
从林雪把那张古里古怪的大“桌子”摆到院里的一刻,傻大个的眼神就时不时被吸引过去,他当然没见过这种东西,而且极有可能在一开始把这当成了张普通桌子:乡下人在院里支个桌子,天热的时候直接当院吃饭也很正常,他肯定想不到这玩意其实是个玩物。林雪第一次招呼他的时候,傻大个出于拘谨没好意思答应,这时候看到林雪跟浅浅已经在那玩起来,他的好奇心也被吊了上来。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球在绿绒桌面上滴溜乱转,一人一猫都惊奇不已:“这是什么东西?”
我满头大汗:“凑够七个能把琳召唤出来还是怎么的?”
“哦,那给叮当算一分吧,反正她也用不了球杆。”
冰蒂斯的视线在傻大个身上停留片刻,那一瞬间她似乎若有所思,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女流氓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没事,一个球而已,我这儿多得是。”
“你还是把她拿远点吧,”黑猫小心翼翼地用毛茸茸的爪子和叮当碰了碰,后者虽然很高兴地抱着那只猫爪表示亲热,小黑还是忍不住后退两步,“体型看着跟老鼠差不多大,有点把持不住……”
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嗖一下从我口袋里钻出去,趴在黑球上跟众人打招呼:“阿俊早上好!浅浅中午好!林雪下午好!叮当醒啦!什么时候吃饭啊?”
“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上古种族吧?”黑猫紧张兮兮地蹭上去,用爪子碰了碰叮当的翅膀,“黯月战争让不少上古小种族都隐姓避世了,大多是那些打不了仗的,有的种族从始至终压根就没人知道他们存在过。我看这个小小的……就挺符合条件。”
这小东西稀里糊涂睡了一天,这时候被台球的声音吵醒,连周围情况都没看就直接窜出来了!
叮当选为落点的黑球就在小黑面前几厘米远,那通灵神猫被吓了一跳,“喵呜”一声跳到旁边:“这是个什么东西!蜻蜓里也有会说话的?!”
之前说过,这个位于主屋对面的偏房只有一层,其实它就是一个非常广大的木头棚子,里面也不分什么房间,林雪和浅浅俩人用合金板把这里分割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隔间,今天晚上看样子是要每个人住一间的节奏。但现在休息还早,我们跟当地人那种八点钟就上床睡觉的生物钟显然不是一个节奏,便都聚在最大的“屋”里研究起今天的收获来。
我这头正无语着,傻大个把手里的球杆扔到桌上,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不玩了不玩了,万一把这个木棍再弄断了呢。”
“叮当饿了!”小家伙从我口袋里探出脑袋申请投食,我摸出块小圆饼干让她啃着,顺便提醒小家伙不要把渣子掉到口袋里,一边继续看浅浅和大小姐打台球,猜着她俩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球给撞进袋里。这时候傻大个终于蹭蹭手,有些拘谨地开口了:“俺能试试不?”
我伸手把已经被台球挤的七荤八素的叮当从球袋里掏出来,把她放在球桌上跟傻大个还有黑猫介绍:“她叫叮当,你们也别管这是什么物种了,总之是跟我一起旅行的伙伴,我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认识的。另外她真心不是蜻蜓成精,这话不能乱说,小猫你尤其注意。”
迅猛升级的战争形势,以及迅速划分并对立起来的两个阵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积怨已久的样子啊……
这时候林大小姐已经把她从家里带来的台球桌在院里摆好放稳,桌下四条腿里有三条都垫着厚薄不一的木片,浅浅正举着球杆在那乱捅一气,维斯卡在浅浅后面给瞎出主意。大小姐对此间主人发出了第二次邀请:“傻大个,小黑,你俩到底要不要打台球?”
“呀,给你们弄坏了。”傻大个惊呼着把球杆举起来,那白球就穿在球杆顶上,看着仿佛一个比例严重失衡的棒棒糖,叮当抬头看到这一幕,咂咂嘴爬到另一个兜里找糖:勾起食欲来了。
冰蒂斯拍拍胸口:“趴不下去,妾身天生比你们少三成的击球角度,玩起来没意思。”
不过在我思索着这个黯月战争到底会隐藏多少秘密的时候,冰蒂斯突然提起了一件看似与当前话题无关的事情:“呐,你们对傻大个怎么看?”
然后我们就听到“啪”的一下击球声,围观者无不目瞪口呆:桌上所有的球都没动地方。
我赶紧把叮当抓起来塞兜里:当初小泡泡把这个只有十二厘米高的小东西放嘴里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叮当这体型确实容易出各种意外。
“先等等先等等,”通灵神猫小黑轻盈地跳到球桌边缘,碧绿色的眸子紧盯着林雪的击球动作,“让我先搞明白这个的规则再说。每次都只能用白球撞其他的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