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难道你让我这大晚上的找安薇娜洗被罩去?凑合一下得了,一个人偶别那么洁癖。”
“反正平常也不在地上走路嘛。”
我依稀记着自己上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是十多年前,那是段两小无猜的日子,每次浅浅来家里玩她都跟我睡一个屋,前半夜俩人都在床上,后半夜我在床上哆嗦,浅浅卷着被子在床底下——那时候我房间的地面总是特别干净,就是洗被罩麻烦了点。也不知道现在浅浅的睡品好了点没。
我一愣:“穿越还能包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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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时空管理局有月票么?”水银灯在被子里打着滚,突发奇想地问道,“给真红她们办个月票吧,以后每天早上来玩,下午回家!”
不轻不重,宠溺多过责备地在水银灯脑袋上轻轻磕了一下,我突然发现身旁有一个视线始终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扭头开口了:“浅浅,你看啥呢?不就是让炮崩了么,我没受伤。”
“阿俊,你没睡,”浅浅挠了挠我的鼻尖,乐呵呵地说道,“你从小就是这样哦,装睡的时候下眼皮会哆嗦!”
“我知道,不过人家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浅浅双手支着脑袋坐在对面,眼睛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出神地看着我,“嗯,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哦。”
浅浅在想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有多可怕大家是知道的,为了自己的世界观着想,我顿时决定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旁边林雪则斜了我一眼,然后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啊啊,你这个笨蛋木头,狂欢节就这么完了,一点都没玩够啊……下次节日还要五年以后,小泡泡都该会打酱油了!”
水银灯在被子下面来回拱着,显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何等凶残的卖萌,不过她拱了半天也不出来让我有点诧异:“小灯,你干嘛呢?来帮忙!”
过了一会,就在自己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轻轻响了一下。一个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从门口慢慢移动到床边,我微微张开眼睛,结果正好看到浅浅跟个游魂一样俯下了身子,脸上带着笑嘻嘻的表情看着这边。
叮当在上,又串行了。
水银灯不咸不淡地说道,然后拿起抹布在我脑袋上一阵狠揉,我眼泪都快下来了:知道你好干净,但也不用跟擦皮鞋一样吐口口水再擦吧?更何况你一个人偶出现口水这种功能你不觉得这个设计太蛋疼了么?
跟我道了声晚安,水银灯便蹦下床去,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五个妹妹的箱子摞在一块,再给上面压一大摞书,然后钻回自己的箱子里面睡觉了。
睡不着觉不为别的,我刚刚给翠星石读完了今天的童话故事,虽然那个小人偶看着是没什么异常,还是跟往常一样喋喋不休,伙同水银灯抓我的头发,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件事:出来玩这么多天,水银灯的妹妹们也该回家了。
有些话我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水银灯应该也能想到。她和真红她们是不一样的。曾经的水银灯孤身一人,几百年都孤独度过,对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基本上没多少归宿感,这样的她突然到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周围都是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在这个地方甚至没有人会感觉一个人偶和普通人有任何差别,就连酸奶都是跟家里的小女儿一样的分量……咳咳,总之,这种环境上的转变是很容易让人沦陷的,而水银灯更是在这种环境下被熏了一两个月。但反观真红她们,那些幸运儿本来就已经有了类似“家”的归属地,她们来这个世界虽然开心,但心态上更多是去姐姐家做客一样的感觉,根本没有天差地别的冲击感,再加上时间短暂,让那些小丫头就因为十几天的玩耍就放弃自己的故乡——那也太过yy了。
“事实上,人家想了俩月,”浅浅在我怀里拱着,就跟小时候一样不安分,“总是觉得不对劲哦。”
由爱情过渡到亲情是个很神奇的过程,而两种感情的中间态更不可捉摸,在浅浅心中,已经将我直接摆放在家人的位置上,浅浅恐怕就直接忽略了正常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的犹疑:老公嘛,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
脑袋上炸了两个二脚踢,手里崩了个轰天雷,前脸还让珊多拉嘴里的大烟火喷了个全面,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以至于几乎要跟枪兵共享一套幸运值,不过因此就能享受到自家小灯为数不多的温柔待遇的话,似乎也挺划算的。
这丫头跟谁学成这样的!
如上文所述,我俩在换被罩这种高难度技术活面前真的是俩笨蛋。
浅浅的思考方式我不应该尝试着去理解,但我知道这丫头绝对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她能产生这么奇妙的逻辑原因不外乎一点: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濒临亲情。
我顿时感觉已经完全脱离了浅浅的思维方向,就着月色可以看到少女脸上带着微微的羞红,自己也差不多想到了浅浅的意思,但对方这种每一个字都不在逻辑上的说话方式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对,你到两个月前才反应过来然后今天才发现自己在两个月前反应过来了么?
我:“……”
当然,也只有浅浅这样的奇葩才能这么考虑问题,请正常人类切勿模仿。
我惊诧地看着被子上隆起来的水银灯形大包:“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看着浅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定定地看着前面,我猜她可能就是在纠结这事儿,不过这丫头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在我正要打算安慰安慰自家妹子的时候她已经把这茬给忘了,这令人很尴尬。
珊多拉在闭幕式上进行了富有帝国特色的简短讲话,整个讲话过程不超过十五秒钟,以至于最后姐姐大人不得不亲自上阵又给补充了两句才算让那帮还没站好位置就要下场的英灵仪仗队能体面地离开讲台。我则坐在台下享受着水银灯的特别服务——别瞎想,那丫头只不过是坐在我肩膀上给我擦脸而已。
“恩,不对劲,阿俊,你跟珊多拉都那啥了……唔,为什么人家被漏掉了啊?”
这么说着,我心里却已经开始嘀咕:浅浅今天这又是打算干啥?夜袭?!
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923cm的人偶少女三更半夜不睡觉以床头为楚河汉界互相对峙,一个穿着背心裤衩,一个卷的像个花卷,十秒钟后我就感觉到了蛋疼,于是伸手把这个试图在被子里脱鞋结果将自己困住的倒霉蛋捞了上来,然后俩笨蛋开始毛手毛脚地换被罩——虽然安薇娜总是会将房间地面擦的比我的脸还干净,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两天正好姐姐大人强行给她放了假,而我屋里则有一帮能在三个小时内把房间祸祸成养猪场的人偶(这个主要是指经常乐疯的翠星石和喜欢坐在地上吃零食的雏莓),因此水银灯的调皮行为引发了非常麻烦的后果。
我腾出空余的另一只手揉了揉水银灯的小脑瓜,话说刚才竟然又精神群发,自己最近走神情况是不是又有点回升了?
我开始手忙脚乱地在被罩上找出口,水银灯则郁闷地在这个巨大布袋里面嘟嘟囔囔。
这个问题让人很忧郁,但我没理由因为自己的不乐意就阻止翠星石她们回家,于是我在零点一秒内开始考虑派人刺杀樱田纯的行动方案。
回忆完了和浅浅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又安静等待了几分钟,还是不见水银灯爬上来,我只好将脑袋探出床头,结果正好看见小人偶裹着厚厚的棉被在地上跟个大虫子一样滚来滚去,于是我十分困惑:“你的行动究竟在表现一种什么样的象征意义?”
“不对劲?”我小心翼翼地应承着,少女温软玲珑的躯体已经不是想当年那个一马平川的小萝莉,这丫头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有正确启动,反正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好久没有跟珊多拉独处的机会了啊。
在这一刻,我的三观轰然倒塌,几乎不敢相信今天这章是在什么情况下码出来的。
“你要是能做出这种事就不是笨蛋人类了。”
小灯只有个脑袋露在外面,那双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我满是怨念:“刚才突然想起来没脱鞋——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