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斜了他一眼,“怎么,这又是他的习惯?喝个药还嫌苦?”
“大人误会了,并非如此,只是想着能让大人喝药喝得舒坦一些。”
白卿卿捧着青瓷的梅子罐,里面飘出酸酸甜甜的味道,惹得人胃口大开。
宁宴却忽然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温江开的方子苦?他跟你说的?”
“……是,不过良药苦口,温大哥医术精湛,方子也都是有利于大人养伤。”
白卿卿手里一轻,梅子罐被拿了过去,宁宴拈出一颗丢进嘴里,皱着眉品了品,又将罐子塞回白卿卿手里。
“酸唧唧的,你留着自己吃吧。”
之后温江再来诊察的时候,白卿卿去看看药膳好了没不在屋里,宁宴随口问他,“你跟她说我喝的药很苦?”
温江忙着换药头都没抬,“我跟她说这个做什么?还有我那方子怎么苦了?良药苦口懂不懂?更苦的我还没开呢。”
宁宴于是不说话了,嘴角滑过微不可查的笑意,只是转瞬即逝。
处理好伤口,温江没头没脑地忽然说:“你也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不是已经很顺利了?何至于忧思过虑?伤了心神又要惹得卿卿担忧。”
宁宴看了他一眼,敷衍地应下,“知道了,也没两日了。”
白卿卿知道宁宴近来不耐烦看到自己,因此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在屋外拦住要离去的温江仔细问了情况,得知恢复很好才安心。
她端着刚做好的药膳进屋,见宁宴下了床坐在桌边,于是走过去将食盒放下,脸上笑容温和,“大人可饿了?今日的粥我尝了,一点药味都没有,还有您爱吃的菱菜。”
白卿卿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热腾腾的饭菜来,虽清淡但依旧香气诱人。
宁宴瞥了一眼,“你尝过了?我的药苦你也是尝出来的?”
白卿卿楞了一下,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试试烫不烫口。”
“你这样周到体贴,可惜他全然感知不到,倒是都给我享受了,我就在想,莫非你是故意为之?”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没有听出来吗?”
宁宴笑容里藏了些许恶意,细长的凤眸闪动着不怀好意,看起来十分邪恶:“我占据这个身子这么久,你什么法子都试过一遍,皆未有效,你自己也是经历过的,难道就没有想过他永远也回不来?”
白卿卿的脸色倏地发白,手里的汤羹险些脱手,她快速放下,用力捏住自己颤抖的指尖,虚弱地笑笑,“不会的,你说了与我是不一样的,还、还有不是已经有些端倪,他并未远离……”
“那也不过是些莫须有痕迹罢了,兴许,只是这身子残留的习惯也未可知。”
白卿卿的嘴唇被她咬出深深的齿痕,她骨子里的血一阵阵发凉,手需得撑在桌子上才能稳住身形。
而宁宴的嘴仍旧在开开合合,“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想不到这种可能?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对我事无巨细地照料,究竟是为了他,还是说,你在给自己打算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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