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巧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你那时候那么小,当然不记得,我不仅抱过你,你娘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闻安跳下椅子,走到床边,睁大眼睛冲着她看了又看。
从她的脸一直看到她的脚。
将她从头到脚打量完之后才收回目光。
“如果你抱过娘亲,那你是一定是她亲近的人。
“如果是她亲近的人,她怎么会这么对待你呢?”
他看着岳巧娥的眼睛,充满真挚地问道:“你很痛吧?”
岳巧娥下意识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闻安实诚地回答:“你左右两肩和右膝盖皆有伤,都是属于外力造成的外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
“若是精心调理,半年到一年之内就能恢复。
“但你的伤是旧疾,至少两年以上了,这伤势拖到现在,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将军府是我爹爹和娘亲管家,你住在这里,伤势却迟迟不恢复,这证明,是爹爹和娘亲并不想让你恢复,他们就想让你痛。
“我的娘亲和爹爹都是好人,他们这么对待你,只能证明一件事。
“你是一个坏女人。”
说完,他转过身,不理会岳巧娥惊愕的神情,回到桌子旁,跳上椅子,继续写药方。
一边写着,一边对身后的岳巧娥说:
“我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为什么这么对你,但我知道,你的瘟疫之症相当严重。
“按照古书记载的,你早就应该因为瘟疫而死了。但是你至今未死,这定是因为你日日都吃着师傅给你开的药。
“爹爹和娘亲任由师傅治疗你的瘟疫却不治疗你的伤势,这证明他们更关心的是‘瘟疫’本身,而不是你。
“能让爹爹和娘亲做出这种泯灭良心的事情,看来你不仅是个坏人,而且还坏透了。”
岳巧娥惊呆了。
她看着闻安小小的背影,却平白让她感觉到仿佛顾江漓和谢时宴同时站在她面前。
那种聪颖,那种怼人的态度,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顾江漓和谢时宴的缩影。
“哈哈……哈哈哈……”
不知怎的,她竟然笑出了声。
而且越笑越猖狂。
“闻安,你可知道,若是没有我,你娘亲四岁那年就死了,她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你爹,更加不可能生下你。”
闻安无动于衷地收好笔,将写好的药方交到了柳康手上。
完成以后,才对着岳巧娥说: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这只能说明,你对我娘亲做的恶事大过了你给她的恩情,就这么简单。”
岳巧娥眼神充满癫狂和凶狠,她努力抬起手,指向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
“好啊,那在你看来,那个人呢?他是你娘亲的亲生父亲,是你的亲外祖父,你一样这么看待他吗?”
闻安顺着她艰难抬起的手指看过去。
角落之中,被阴影遮挡住了一个人。
他缩在墙角,穿着与墙面一样颜色的衣服,头发又脏又乱,完全遮住了脸。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闻安胆子很大的走过去。
一双稚嫩的小手直接搭在他的手腕上。
不久以后,他收回手,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外祖父吗?”
顾寻抬起头,从凌乱的头发中透过光看到了眼前的闻安。
他答道:“我是顾江漓的父亲。”
闻安心中明了,“那你的确就是我外祖父了,所以你对娘亲做了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让一个人残疾的。”
闻安不过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他身体的情况。
顾寻嘲讽一笑,这个天才的存在能让所有人生出妒意。
他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因为你娘是个坏女人,她不忠不孝,嗜血残暴,是非不分,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