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漓眼皮一耷拉,这人怎么就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明白?
“时宴,”她认真喊着,“难道你没想过,我们可以按照老夫人的条件来行事吗?”
“什么?”谢时宴一愣。
“我留在你身边,怀孕了就成婚,不好吗?你我之间本来的计划,不就是要成婚吗?”
“怀孕之事非同小可,你有了孩子还怎么离开谢家?孩子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养啊,你是爹,我是娘,养呗,还是说,在将军眼里,我就非得离开不可吗?”
谢时宴显然被惊住了。
他的脑中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在他心里,顾江漓是个早晚都得走的人。
他从来没想过,顾江漓会永远留在谢家,永远当他的夫人。
这个可能出现的一瞬间,让他有些乱了阵脚。
“你你不想走?”
顾江漓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难道时宴真的希望我走?”
谢时宴呼吸微沉,瞥开了眼。
顾江漓心中一阵欢腾。
不愿直面她,就是心虚了。
既然是心虚了,就是说,他心里也不是很想她离开的了。
“时宴,我进入谢家不过短短十数日的时间,何必这么快就想着让我离开的事情?
“我看你爹也暂时还没有被你气得七窍生烟,未来的路还长嘛,你还是很需要我的。”
她有意转移话题,暂时不提这回事。
反正以谢时宴的性子来说,就算对她有意,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她仰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
“对了时宴,这个房间我没来过,你倒是挺熟悉的。”
那时候谢时宴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变得神志不清,但是来这个房间的目标却相当坚定。
仿佛是故意来的这个房间一般。
谢时宴也被新的话题引导,异常的心跳逐渐恢复常态。
“这是我母亲生前的房间。”
顾江漓一听,打量这个房间的时候多用了几分心思。
据她所知,谢时宴的生母已经去世多年了,这房间中的桌椅摆放却没有移动的痕迹。
床幔是淡青色,素静又典雅,桌椅和梳妆柜都是暗红色的沉香木,贵气却低调。
这应该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女子。
“你让人经常来打扫这个房间吗?”
因为这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所以她才这么问。
谢时宴的声音有些沉闷,道:
“三天一次,他们会把这里收拾得很干净。这里的东西都没动过,包括梳妆奁中的首饰都还在,柜子里也都是她的衣衫,茶桌里也放着她最爱喝的茶。”
对着外人,他向来是不想提起自己的母亲的。
但是今天,他却格外的话多。
“这些东西没变,我总觉得,她有一天还会回来,即便我是亲眼看着她的尸体被钉入棺椁,却还是抱着这样的幻想。”
谢时宴扭过头,向顾江漓问道:“是不是很可笑?”
顾江漓察觉到了他身上悲伤的情绪,摇了摇头。
“时宴,她不在,但她也每时每刻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