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觉得古来至今那样天赋近妖的妖孽能有多少？终究只是少数尔。”
孙婉神色认真，继续说道：
“修士之间天赋会有高低是不假，但大多数时候那种高低之间的差距还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这时候，资源堆积的重要性就能体现出来。
“出身豪门世家的弟子天赋差你一点又怎么样？人家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就是起点都有可能已经是你遥望不及的了。
“相反，那些出身寒酸的弟子就算天赋再怎么高，可从谷底开始爬，穷极一生又能爬到多高呢？山顶？只怕半山腰都不太可能吧！
“想要术法，你还得自己去拼死抢遗迹争取；而人家只需要抬抬手，便有大把大把的仆人将自家经楼里的上等术法递过来，随意选择。
“修炼遇到瓶颈，你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的摸索试探；可人家家中长辈却能一言道破，让家族子弟进境神速。
“单是这两样，寒门弟子又如何能比？你凭什么觉得你靠一代崛起获得的资源能比得过人家世代传承获得的资源好？”
说到这儿，孙婉停顿了一下，语气第一次略显落寞：
“我从不怀疑这世间会有前赴后继诛杀恶龙的勇士。
“可也从不缺乏勇士看到恶龙掠夺的无数财产后心生贪念，再度化为下一个恶龙的故事。
“童话？传说？那些都只是讲给小孩子的睡前故事罢了，身为成年人，你要学会从睡梦中醒来。”
孙婉的话很平淡，但落在林季心里，却完全不亚于用五雷正符正面轰击。
他想不明白。
他们之前讨论的难道不是孙婉为什么要道歉的事儿吗？怎么一步步就变成了这么高深的哲学问题了？
而孙婉虽然不会“他心通”，不明白林季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但前者那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想来是自己的话引起了他的思考吧？
孙婉露出了欣慰笑容。
林季沉思许久，还是试探性的说道：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出剑？”
“”
孙婉思绪一阵凌乱，茫然的抬起头来：
“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林季摸了摸鼻子：
“听倒是听进去了，只是吧”
“得得得，你也别只是了。”
孙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只你是外围弟子，那么先前劝你忍一时，我还是觉得我没做错。
“但你要是核心弟子，我就后悔为什么要拉你，索性就看你直接重拳出击就好了，我还能爽点。”
林季诧异的问道：
“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能有那么大吗？”
孙婉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同样都是新来的弟子，进四象宫就像是进皇宫一样。
“外围弟子入宫便是奴仆，遭人霸凌欺辱是常态，等你在宫里混久了，权势地位上去了，也一样可以欺负别人。
“而核心弟子入宫就像是遗失在外的皇子回家，哪怕第一天进来，你也是权力的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