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叶婉蓉收起笑容，擦干手上的水，也走进卧室，安静地在卧室一侧的小床上躺下。
张瑶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她搬过来以后，就在卧室中间拉了个帘子，两人凑合着住。
帘子另一边，张瑶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平缓的呼吸声隔着帘子传进叶婉蓉耳中。
她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轻手轻脚下床往墙角摸去。
卧室里光线昏暗，叶婉蓉屏气凝神，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张瑶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在角落的梳妆台抽屉里翻找起来。
张瑶的梳妆台上东西不多，但是抽屉里东西很乱，叶婉蓉找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玻璃小瓶子。
她心里一震，连忙把小瓶子拿了出来。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夜枭尖叫的嘎嘎声，吓得叶婉蓉手一抖，差点把小瓶子扔到地上去！
熟睡中的张瑶似乎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嘴里还在梦呓：“死，让她死……”
叶婉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唰”地一下把手背到身后，站在漆黑的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张瑶都没有再翻身过来，叶婉蓉才慢慢松开僵硬的手指，把小瓶子再次拿了出来。
小瓶子已经被她手心里的冷汗浸湿了，幸好这是个玻璃瓶，里面的药粉依然干燥。
叶婉蓉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把里面的药粉倒进早就准备好的垃圾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把新的药粉倒进去，最后把小瓶子放回了原位。
梳妆台的抽屉悄悄合上，叶婉蓉这才攥着那个小小的垃圾袋走出卧室，直奔卫生间。
进去之后，叶婉蓉第一时间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把垃圾袋里的东西尽数冲进了马桶。
直到哗啦啦的水声卷走一切，叶婉蓉才猛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
终于结束了，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卧室里的张瑶睡得正沉，对这些一无所知。
直到叶婉蓉处理好一切痕迹，回到卧室，她依然没有睁开过眼睛。
窗帘缝隙里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张瑶脸上，难得映出几分宁静。
叶婉蓉站在帘子旁静静地看着张瑶，心情很复杂。
张瑶这个孩子，也是真的很可怜。
一生下来就没了妈妈，后来爸爸也死了，她自己又落得个残疾。
纵然心狠如叶婉蓉，也觉得张瑶不容易，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生出了几分愧疚。
她也想有个亲人，她也不想害张瑶出事。
可她也没办法啊。
如果不是那个人步步紧逼，她也不会算计到张瑶头上来。
她要是不这么做，那死的就是她了。
况且，事已至此，该做的都做了，她只希望那些人不要查到张瑶头上来，这样她以后老了还能有个依靠。
内心良久的挣扎之后，叶婉蓉转过头悄悄躺回了床上。
“瑶瑶，原谅婶婶，婶婶也是为了活下去。”
叶婉蓉在心里默念着，闭上眼忐忑睡去。
寂静的夜再次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