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辙轻笑一声:“众爱卿似乎管得有些宽了?”
赵辙一愣,季曼也有些傻了,侧头就看见宁钰轩一脸苍凉,拱手对龙位之上的人道:“夺臣之妻,如同夺臣之命,今日钰轩不妨就将这一身恩典还给圣上,只求圣上,将桑榆还给钰轩!”
府里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黑雾,宁钰轩请了不少名医来府里,都说好好要是没有解药,便活不了几天了。
“世子在府里…在院子里…”那丫鬟吓得浑身发抖,看着宁钰轩道:“侯爷饶命,饶命啊。”
只会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
“别忘记谁与谁才是一家人啊,舅舅。”赵辙这样道。
见他还要顾左右而言他,萧天翊便扭头问陌玉侯:“侯爷方才为何要撞谏言柱?”
“侯爷还有什么话要说?”赵辙坐在龙位之上,高高地俯视下来:“臣可敢逆君命乎?”
季曼衣不解带地照顾,甚至跪下来对着衣柜里的披风求聂桑榆:“他也是你的孩子,能不能送他回现代去就医?现代的医疗可以救活他的。”
“这是怎么了?”宁钰轩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张发青的小脸。
人都直接进殿了,还用来禀告么?赵辙狠狠瞪了大太监一眼,转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人道:“众爱卿此时觐见,所为何事?”
说罢,信手扯过一张空白的奏折就开始写。
季曼听着这句话就笑了,奇毒,又是奇毒,这古代哪来那么多阴毒的东西,又哪来那么多狠毒的人心啊?!
谁那么狠心,对孩子都下得去手?
刑部尚书也开口道:“如今皇上已经有后,馨贵妃身怀龙子也需要积福。”
要是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说是因为皇上要抢聂桑榆入宫,那群臣会如何看?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以同样的心情爱着你。
开玩笑,赐婚这样的小事,用得着堂堂丞相并这一众老臣一起来面圣么?又刚好是聂桑榆进宫的时候?赵辙气得笑了,看了陌玉侯一眼。
丫鬟连连摇头:“奴婢不过是去如厕,哪里知道回来就看见世子倒在花园里。最近府里的丫鬟家丁告假回乡之人甚多,也没人看见到底谁去了花园。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宁钰轩听着这话倒是微怔,深深地看着季曼,心里倒是头一次被她说得有些感动。
但是赵辙还想挣扎一下,他选择了沉默。
可是等他写完,笑着对他道:“侯爷看看,这样可对?”的时候,宁钰轩皱了皱眉,上去拿了那旨意来看。
“朕已经将华福宫准备了出来。”赵辙转了话头,避开了季曼的目光:“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你便在那里养胎吧。”
而萧天翊等人,怕是为皇后而来。聂氏一旦进宫,皇后定然是不得安生。
赵辙闭了闭眼,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不就是要一道赐婚的圣旨?朕赐婚便是。”
孙太傅开口道:“侯爷如今虽有正室,然而聂氏才是侯爷的发妻。发妻始终为大,皇上若是赐婚,可直接将聂氏赐为正室,令其余之人屈居其下即可。”
萧天翊颔首,行了大礼之后离开。
陌玉侯轻笑一声,被她感染得心情也好了起来,忍不住想快些回家,带着她和好好一起去外头吃点心。
然而自从她那一梦之后,聂桑榆,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赵辙叫住了走在最后的萧天翊。
结果一回府,府里的气氛就很是不对。照顾好好的丫鬟一直在府门口等着,见着他们回来就直接跪了下去,磕头磕得头上流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宁钰轩一顿,继而一撩袍子跪下道:“臣得蒙圣恩,受陌玉侯之位,掌六部之事。虽无震天大功,却也有汗马之劳。而今妻子不得保,更留身为何用?”
宁钰轩现在撞的就是这个柱子。
“平身。”赵辙看着这一群人,微微皱眉。旁边的大太监这才将觐见牌子呈上来,哆哆嗦嗦地道:“皇上,萧丞相、孙太傅并六部官员求见。”
这听着,怎么像是要去撞墙自杀前的遗言啊?季曼摸着下巴,有些好奇他搞什么鬼。结果下一刻,这厮当真朝着一边的柱子冲过去了!
“五年之后那个时候是黄道吉日。”赵辙淡淡地笑道:“天将有奇观,是个适合成亲的日子,钦天监特意来告诉朕的,你们可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番美意。”
“臣等听闻陌玉侯夫妇进宫,想着我朝开国以来尚无喜事。不如就奏请皇上赐婚聂氏与陌玉侯,也好让京城有些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