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侯这个人,已经经历了多少次皇位变更了,每次都作为关键的一环,在最后发挥作用,足以见此人在朝廷之中权力多大。
“哦?”赵辙看了宁钰轩一眼,抿唇道:“玉珍国虽为盟国,此番却是撕毁盟约在先,侵犯我边境。朕以为,边境兵力虽然不多,但要应付上半年,应该都不是问题,所以援军不用找近的,得找有用的。”
旁边聂青云拱手道:“正是要商议该由谁带援军增援之事,玉珍边境一处,倒是隔靖州很近,臣原在靖州之时有幸结识几位将军,可担当此重任,特来向皇上举荐。”
温婉没有跟过去,而是看着他走远,然后往前去了非晚阁。
话出口,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说话也这么矫情了啊,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看见他就说:哦,你在啊,那走吧。这样简单明了的话吗!带着娇嗔的这还是她么!
傻了,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能动情,不能对这些小说人物动情,理智清楚,心却不听话。现在好了,受惩罚的还是心脏,被理智一刀刀地割着,边割边叫卖。
宁明杰皱眉:“皇上,兵贵神速,何又为有用之援军?”
温婉一点也不气馁,重新拉起他的手道:“侯爷回来这样久也没去过后院,婉儿一直在凌寒院伺候,夫人可是生病了。您一直关心着外头的人,都没有发现夫人好久没跟您请安了么?”
季曼又重新坐了回去,带着点儿笑意看着她:“婉主子啊。”
陌玉侯回过头,似乎是低笑了一声:“我与他们争斗半生换来的东西,就要这样拱手让人?”
牵着的手轻轻一挣就松开了,季曼皱眉看着他:“你要我自己做选择?那我选择留下,你当如何?”
桑榆非晚,打开门里头什么也没有变,只是物是人已非,没了苜蓿,没了甘草,也没了灯芯。季曼一个人踏进去,有陌生的丫鬟迎上来小心翼翼地唤她一声:“聂姑娘。”
宁钰轩没有接话,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沌。他不敢去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分明应该是来得及的,为什么,为什么会……
季曼干笑两声:“也没严重到要道歉的地步。”
季曼嗤笑一声,别开了头。
“臣不…”
想了想,转身还是往凌寒院去了。
陌玉侯一捞袍子便跪下了:“臣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皇上勿要拿国家大事当儿戏,还是该寻经验更丰富之人挂帅才是。”
赵辙大笑:“侯爷如何不能担任?长郡与京城一战,侯爷运筹帷幄,可是立下许多大功。在朕看来,侯爷熟读兵法,又有勇有谋,援助边关而已,足以胜任。”
一路再也无话,回到陌玉侯府,季曼独自去了非晚阁。
“嗯,我们…回家吧。”宁钰轩朝她伸手,手有些微微发抖。
宁明杰和聂青云都愣了愣,宁钰轩一向执掌六部,应该是文官吧,什么时候成了武将了?而且这个时候让他远征,那桑榆怎么办?
这…是感情脆弱期不成?季曼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背:“不难过不难过啊。”
“听人说,这非晚阁曾经住的是侯爷喜欢的女人。”温婉咬着唇道:“婉儿实在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得侯爷的喜欢?上次婉儿侍寝,侯爷半夜又是叫的夫人的名字。侯爷的心,婉儿实在是没有弄懂。”
宁钰轩心里很乱,闻言只轻轻抿唇:“若是在皇上手里,皇上…不会伤害他。”
季曼悬着的心终于是掉下来了,忍不住快走几步,差点不矜持地扑去人家怀里。
现在她就不幸成了拔牙器。
宁钰轩跟在她后头,本是想拉住她说一些什么话,然而温婉突然从旁边出来,一年多不见,在府里也从来没遇见过的温婉,拉着他的手哭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
季曼心里冷笑,就想看看这小婊砸又要说什么:“哪里哪里,不过是随意选一处地方住。”
傻子肉二块五一斤,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好!”赵辙哈哈大笑,走下龙椅来,拍了拍他的肩道:“爱卿真是会为朕分忧啊。”
刚准备去一趟南苑找尔容和哥哥商量一下,结果门就被推开了。
宫里没什么人守着,小宫女竟然带她去了右掖门,宁钰轩正一脸疲惫地站在那里,看见她,眼眶微红。
要么除掉狼,要么拔掉狼的牙齿。
陌玉侯嗤笑,低头不语。
“为什么不留?我若是跟你走,好好怎么办?”季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能跟皇上谈判,他不过是忌惮你手里的权力,那为什么不能用他忌惮的东西,将好好换出来。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大不了远走高飞,那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