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聂青云笑着看她,眼里有些激动,但是在赵辙面前还是压抑住了:“你当初离开,怎么都没个消息的,要不是长郡王告知,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你。”
各路勤王的人倒是来了一些,与长郡之兵像模像样地打了两个月的仗。
呼喝声震天,季曼死死抓着缰绳,生怕被这马给甩下去。好在这马比较温顺,赵辙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滚滚烟尘之后,她就跟着大军消失在了营地之外。
曾经赵辙开玩笑对聂桑榆说:“若是有一朝我君临天下,必定立你这样的人为后。”
聂青云一愣,与季曼一起掀了帐子出去,就听得赵辙站在外面,平静地下了两个字的命令:“攻城!”
沈幼清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以太子妃的身份一直陪伴着他,如今这一朝荣耀,她以为自己可以与他共享,甚至都已经梳好了朝凤髻,穿好了黄色的霞披。
“怎么?娘娘现在这样子,还想拿鞭子来抽我不成?”淑妃笑得轻蔑:“你能站起来就不错了,蚀骨毒,骨头是要一点点被侵蚀掉的,娘娘可小心别折了腿。”
“是!”
“放我们出去!”
“哥哥!”季曼看着那掀帐子进来的人,忍不住叫了出来。
打仗的期间,季曼就暗中联络了严不拔,将季氏粮行仓库里的粮食偷偷运出来,就在京城护城河的地方,开始架锅煮饭,并在城中发布消息,说城外发放免费的米饭,不是粥,是米饭。
如今担心是要成为现实了吗?她最怕的不过是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而他却要拥着新人笑傲这天下。
捧月微微怔愣,之后轻笑。是啊,若是没有玉珍国,他又怎么会选她呢?现在玉珍国也终于是帮不上忙了,所以他便不会来看她了。
聂青云皱眉:“王爷,战场刀剑无眼。”
季曼微怔,不远处沈幼清的帐子微微掀开了一角。
“无妨,本王会护好她。”赵辙命人牵了一匹马来,笑盈盈地看着季曼道:“上来吧,本王带你看看这江山,到底是如何变了天的。”
那时候的自己多傻啊。
“你胡说!”淑妃怒道:“我与皇上自小便相识,每年来宫中过元节,都是与他一起过的。他最辛苦的时候我都陪着,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我?你不过是背后有个玉珍国,不然拿什么跟我争?”
“你兄妹二人自然还有话说,本王便不打扰了。”赵辙笑着走了出去:“慢慢聊。”
季曼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聂青云的印象里,聂桑榆就是爱宁钰轩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多少青葱情事都说给自己哥哥听了的啊。可是聂青云现在不知道陌玉侯等人的安排,还以为陌玉侯当真是要替圣上守住这江山,两方对立,这情事该如何成全?
“是。”
聂青云以为她心里也是两难,便不再说这个问题,只是问她这两年来过得如何,又说了些靖州的事情。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嫂子生了个男孩儿。”
手指微微收紧,沈幼清平复了一番情绪。她要镇定,她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输给一个嫁过人的弃妇?
季曼朝他咧了个大笑脸:“哥哥和爹爹待我这样好,我总不能就看着什么都不做。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啊,为什么不能替自己的家人报仇?”
季曼吓了一跳,连忙道:“没出什么问题吧?”
聂桑榆。
“你可得跟紧了我。”赵辙朝她一笑,以剑指天:“出兵!”
聂青云也恢复了本名,在进入京城边郊的时候便一改勤王旗号,扬言要帝王血债血偿。两年过去,如今聂青云已经坐到靖州都督的位置上,卧薪尝胆,也终于等到了这能报仇的机会。
赵辙这一场之所以会亲自去,是判定了今日必然能破京城之门。
百姓暴动,便是天赐良机让长郡之兵攻入京城。控制粮食,果然就是掐住京城的咽喉,官家抵得住饥饿,因为有存粮。可是百姓不一样,他们眼里谁当皇帝都没什么差别,只要有饭吃就可以了。
聂青云了然一笑,胸有成竹地抱拳道:“青云此次带来的皆是靖州之精兵。永安地处高地,水战必然为其软肋。青云已经与众将士商量好一计,引永安之兵,往秋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