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云最先回过神来,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你不记得我们了?”
朱大人是个好人,至少这般的父爱如山,让她觉得由心地敬佩。
翻身下马,在千应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曼就过去将他推了一把:“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朱玉润咬咬唇,盖头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满哥哥是个好人,但是我还是喜欢他,忘不掉,也没办法嫁给别人。”
如今季氏粮行是越做越大,再过一年,季曼都有信心能慢慢掌控京城粮价。户部关系很硬,又有严不拔这样优秀的掌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季曼是觉得高枕无忧的。
“起轿!”季曼一声大喝,旁边的轿夫吓得一个激灵,当真就抬了轿子起来。媒婆见状,为了红包到手,连忙也将千应臣重新扶上马。
“那行,我把人带走了。”季曼抬着下巴,伸手就要去拉朱玉润。
直到有一天外头传来消息,说是侯府家的姨娘上吊了。
“这是侯爷啊主子!”檀香哭得眼睛都红了:“您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人当真只是为了利益才娶玉润的。
季曼有些怔忪,温婉自尽?原著虽然是一本很傻逼的言情小说,但是女主的不死定律是不可能被打破的啊,温婉要是就这么挂了,那她呢?
温婉一身穿的都是白色,跟寿衣一样。脸色也是白中透着青色,嘴里还喃喃喊着话。
温婉皱眉,将这一屋子的人都扫了一遍:“不记得了,这是在哪里?做什么的?”
自己女儿那样子,这人都肯娶,一直没说过悔婚。结果都上花轿了,自家女儿跑了。朱侍郎真是觉得万分对不起季曼,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来补偿了。
珠儿微微一怔。
季曼有些没听清,忍不住皱眉将耳朵贴上去一些,哪知道温婉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吓得季曼差点一滚。
“我?”温婉一副痴傻的模样,始终没能正常说话。
温婉一脸茫然,看了看檀香,问了一个十分劲爆的问题:“你是谁?”
“盲婚哑嫁多了去,我至少能嫁个自己喜欢的,不是已经幸运多了?”朱玉润扒拉着轿子道:“满哥哥你就成全我们吧!”
见过婚礼出乱子的,没见过这么出乱子的,虽然季曼是很喜闻乐见把朱玉润给千应臣塞过去,但是她现在必须是一张愤怒的、可怕的、被人夺了妻子的脸。
宁钰轩呆愣了好一会儿,指着季曼问温婉:“他是谁?”
拜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去了洞房,珠儿站在一边,颇为不服气地道:“小姐,你怎么就这样傻,千大人心里没有您,还害得您流了产,您怎么还这样兴高采烈地嫁给他?”
这胸怀也真是太宽广了吧?珠儿表示不能理解:“千大人一开始可不是想娶您的。”
“不要…”
刚要走的大夫又被拉了回来,诊断一番之后,大夫只能推测:“大概是受的刺|激太多,一时忘记了一些东西。”
千应臣呆呆地在马上坐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千府都已经到了。
“无妨。”朱玉润将苹果核丢了:“他就算是再不喜欢我,也是明媒正娶回来了。以前我被骂,都是因为他,现在我就跟他捆一块儿,人家骂也没处骂,我看谁还背后给我爹爹哥哥泼脏水。”
季曼高高兴兴地给迎亲队了工钱,回到刚买的宅子里让丫鬟将东西都拆了,然后换了一身衣裳,去千府吃喜酒去也。
朱玉润也觉得自己语气微微过了些,又笑道:“总之,成亲之后,还得找机会去谢谢满哥哥。”
但是听见好好两个字,她就怂了,乖乖拱手道:“侯爷有什么话,在下都听着。”
上吊的人喊救命?你逗谁呢?
迎亲队伍又重新闹腾了起来,浩浩荡荡地挤开围观人群就继续往前走。
千应臣一怔。
季曼很想硬一把,甩下一句不想然后潇洒离开。
“人是救回来了,就是昏迷不醒。”柳寒云皱眉道:“刚吊上就被救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醒,还一直说胡话,我已经去叫人告知侯爷了。”
“嗯。”宁钰轩缓和了脸色,带着她往外走:“去北苑吧,这里不方便。”
大夫在一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看见柳寒云就再禀告了一遍:“婉主子没有大碍,醒来就没关系了。”
至于宁钰轩,在得知温婉被软禁在侯府里之后,季曼就不太想见他。所以不管宁钰轩去哪里堵,都没能堵着她的人。
朱玉润在盖头下偷偷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道:“因为我想跟他过日子,有些东西总是搁在心里,那就过不下去了。我也怨过他,但是想着怨他又得不到什么,我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