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不是原来七夕节你给我放过的么?”温婉看着院子里不断被放上天的孔明灯,眼里含泪地笑道:“那时候你我还是初识,我骂你登徒子,你却不生气,写了我的名字在灯上,放到我的绣楼上给我看。”
宁钰轩嘴角抽了抽,强调了一句:“我修好的。”
看着角落里放着的孔明灯,宁钰轩神色柔和了一些,道:“名分这类的事情,你就去找夫人安排吧。”
季曼支着下巴看着,今晚云层很厚,是不见月色的。这孔明灯一放,倒是引来不少人围观。天上星星点点,看起来也是颇为壮观。
陌玉侯将一筐子竹骨坏了的孔明灯都一一修好,一修就是一个时辰,估计他那脚在雪地里也该冻僵硬了。不过他一句话都没说。
“啊”温婉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往宁钰轩的怀里躲:“什么东西!”
灯芯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笑道:“主子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温婉大概也没想到,当初那么风光地抢了主子的正室之位,如今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侯爷?”
温婉抬头看着他道:“今天我还很伤心,觉得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从前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了,可是没想到,侯爷统统都记得。”
温婉听着屋子里筠儿的哭声,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奶娘呢?”
温婉颇有些委屈,又哭又笑地看着他道:“侯爷现在还敢捂着心口,说温婉是您心里最重要的人么?”
放下孔明灯,宁钰轩笑了笑,伸手将筠儿抱过来道:“你是没照顾好她吧。”
季曼点点头,终于可以开口问:“侯爷是觉得桑榆管理家事劳累,所以来请桑榆看孔明灯?”
就知道一般女人找上门来,都是有事要说的。陌玉侯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是很想给温婉名分,因为一旦要给,给低了她肯定还不乐意,给高了,那就轮到他家宅不宁了。
“怎会。”温婉抿唇,笑里有些苦涩:“只是婉儿最近一直觉得侯爷渐渐将婉儿冷落了,那院子里的雪都大了些。婉儿顾着想侯爷,大概就有些忽略筠儿了。”
灯芯捂着嘴将刚才书房生的事情给季曼讲了,末了还笑道:“许多奉茶的丫鬟都在笑呢,当初多得宠的夫人啊,现在变成了没名没分的丫鬟不说,开口问侯爷要名分,竟然还要不到。”
“嗯?”温婉放开他,看了看门:“怎么了?”
宁钰轩顿了顿。
“婉儿…”
温婉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样的事情…也要她同意才可以么?”
季曼顿了顿,绣花针扎错了地方,微微有一处瑕疵。
去北苑?季曼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上级命令下级执行就可以了。
等反应过来她才觉得有些奇怪,哎?干嘛要躲?
走去书房,却见陌玉侯正拿着一个孔明灯呆,拆了两根竹骨,又摩挲着装了回去。
“她毕竟是一家主母。”陌玉侯道:“况且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也都一样。”
季曼默默吐槽,觉得脚有些酸了,就站起来揉了揉腿,想了想,拉开了门。
“最近婉儿是真的很伤心,您这眼里心里,好像都只有聂桑榆一个人了一样。”温婉抱着宁钰轩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呢喃道:“婉儿以前说过,你要是敢爱上别人,我也是敢离开的。”
季曼垂了眼眸笑道:“是啊,这世上只有不会用心的正室,没有敌不过的小三。”
季曼茫然,很想开口问,但是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也就没好意思问出口。
宁钰轩抿唇,将筠儿给了奶娘,低声道:“家事国事都还没有处理完,你且再等等我吧。”
遇见男人连承诺都不敢给了的时候,妹子们一定要记得快些跑啊。只给承诺的男人是渣,连承诺都不敢给的男人更是心里没有规划你与他将来的。
话没说完,身后的屋子突然开了,一个女人飘了出来。
季曼怔了怔,抿唇。
季曼在背后屋子里听着,心里闷笑。温婉这还真是自作多情了,不过倒是个好台阶。多好的晚上啊,大家一起看看孔明灯,看看雪,聊聊人生,聊聊从前。
灯芯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觉得自家主子好厉害的样子。
宁钰轩坐在原处没动,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要侯爷答应婉儿以后只有婉儿一人,那么就算再久,婉儿也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