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心念微动。
出殡那天季曼没有掉眼泪,只是一路上都不说话。
等老夫人去了,温婉就寻思着找谁人去皇后那里说说话,她孩子都生了,好歹让皇帝取消对她的惩罚,自己的孩子,自然也要从聂桑榆那里抢回来。
这个时代真心真意一直护着她的人走了,季曼突然现,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里是用旁观的角度静静看着,原来错了,她早就牵连其中。
第二天据说老夫人清醒了,季曼就赶紧带了夏氏去拜见。老夫人只清醒了半柱香,抱着夏氏的孩子连连喊了几声好,就又睡过去了。
“真是病的?”季曼问。
“侯爷”千怜雪虚弱地喊了一声,可是陌玉侯没有回头。
两天后的下午,在宁钰轩出门的时候,侯府里响起了丧钟。
季曼心道一声果然,可是千怜雪一直以来图的是什么?她是不太明白的。
锦瑟最开始是太子送来的人,但是除了南巡路上为难过她,之后在府里,倒是没怎么与她作对,反而还常常来提醒她一两句话。太子恨她,若锦瑟是太子的人,自然不会这样与她好过。
冬天的各方各院炭火分配和衣裳食物分配的问题又来了。由于许多院子添了孩子,季曼也就不得不多算几份。夏氏的孩子已经记入了宁家族谱,是为陌玉侯的长子,季曼分东西的时候,自然也要多分采莲阁一点。
御医正在旁边诊脉,还是一样的摇着头。
身边的人却突然抱得她紧了紧,只紧了一下,却又松开,平稳的呼吸像是已经睡着了。
于是季曼一脸镇定地,叫夏氏的孩子乳名为好好。
“夫人?”温婉吓了一跳,脸上表情甚为无辜地看着她。
季曼没有谎报军情,老夫人的病每天都更严重一点,今日是昏迷了一整天都没有醒了。
陌玉侯有个好处,就是不管其他女人怎么闹腾,母亲还是最重要的。
宁明杰正守在老夫人床边,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季曼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惆怅。
季曼一愣,望着那榻上憔悴的脸,抿了抿唇。陌玉侯脸色不太好看,只询问着御医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于是宁钰轩二话不说站起来,拉着季曼就走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悲伤了起来,当归和乌咬牙流着泪,一众侍妾姨娘也都默不作声。
宫里有圣旨下来,追封老夫人护国一品诰命夫人,以贵妃礼仪厚葬,墓就在平南侯的旁边。两座墓碑一新一旧,却是并排着挨得很近。
但是她还是想回去的,她还有销售报表没有做完,还有小说和电视剧没有追完,也还有丰厚的年终奖金,可以给家里双亲买几件大家伙孝敬孝敬。这样一直留在这里,也不知道现代的日子过了多久了。
这种不劳而获的价值观,季曼是不认可的。
宁钰轩知道千怜雪在狡辩,想博取他的同情。可是中间到底还有个千应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听她说。
“侯爷还能来看怜雪,真是太好了。”千怜雪伸出瘦弱的手,想拉一拉陌玉侯,后者却站在她拉不到的地方,也没想着前进一步。
至于名分,府里已经有太多人对夏氏不满,季曼也没敢往高了给,就给了个侍妾的身份,屈居柳寒云和苜蓿之下。
季曼转头就看见温婉扬起的嘴唇,心下一阵厌恶,眼神冰冷地瞧着她。
季曼别开头,温婉这样心眼小的女人,也就顶着作者给的无敌女主光环才能当女主了,不然连个配角都算不上,比千怜雪还不如。
季曼看得咋舌,原以为千怜雪是装病,没想到还是真病了。她看了旁边的锦瑟一眼,锦瑟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季曼也就顺着将屋子让给了里头的两人。
“我迎你回门,是觉得你需要人照顾。”宁钰轩开口,看着她道:“你不想被人欺凌,想过好日子,侯府没有亏待你,为何要插手那么多的事情,替别人卖命?怜雪,你只是个女人。”
老夫人若是去了,这一院子的女人真心会难过的也就季曼一个人。其余人是没有受过老夫人多少庇佑的,温婉甚至会觉得痛快,头上的一座大山终于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