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侯觉得聂桑榆今天可能是坏掉了,但是却没推开她,只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了?”
再这样下去,太子之位换个人来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钰轩怔了怔,轻笑道:“子嗣的命哪有你的重要,怎么用得着命来护着。”
“主子,药好了。”灯芯和甘草将两碗药端了进来。
不过这些都不关季曼的事儿,自家姑母升皇贵妃,对她只有好的没有坏的,而且凭着这个机会,她终于也能恶心陌玉侯一把,上他的北苑里去,当着温婉的面娇羞地靠在宁钰轩怀里,轻柔地喊了一声:“钰轩……”
轻飘飘的两个字呵,她竟然就真的不怕了。
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丫鬟,怎么能肖想表少爷呢。表少爷是为了破案去的,又不是专门为了她。
假惺惺。
季曼晚上睡的不是很安稳,第二天很早就去了老夫人那里,拉着老夫人偷偷说了藏红花的事情。
淡竹,雪松院的。季曼闭了闭眼,知道她怀着身子的也就千怜雪了,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去。
宁钰轩当然不是气这个,抿了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聂桑榆不守妇道吧,可是人家什么出格事儿都没干,每天宅里宅外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还得全府上下一致好评。可是她这眼里分明就没他这个丈夫,反而对其他男人倒是和颜悦色,还眉来眼去的。
老夫人比她多活二十年,自然看人该是比她准。季曼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她想错了?或者说,苜蓿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拉了千怜雪来躺枪?
两人这眉目传情心有灵犀的模样,看得陌玉侯沉了脸:“这与桑榆又有什么关系?”
“哎。”灯芯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出来,高高兴兴地拉着失而复得的甘草就下去睡觉了。
“你怀疑是怜雪?”老夫人摇头道:“不可能是她的,这应该是个误会。”
之后问安的人渐渐多了,宁明杰和宁钰轩都来了,季曼也就说了昨天宁明杰救了甘草一事。
月底的时候,季曼终于等来了一个消息聂贵妃早产了。
宁明杰抬头,也回了她一笑。
顿了顿,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只是撞见了淡竹姐姐,还跟她说了会儿话。怎么了主子?”
甘草脸更红了,季曼也就不推辞,笑着将玉佩收回来。那手帕也是她亲手绣的,上头帕角一座雪山,专门拿来包各种各样的礼物塞袖子的。不过单独拿出去,也是拿得出手的。
熄灯的时候,季曼喊住了灯芯:“你今天给我出去拿药的时候,中途可生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宁钰轩低头看着她的肚子。
可是季曼知道,宁钰轩这是巴不得聂桑榆一辈子没孩子,却还坐着主母的位置,任由他摆布。
灯芯眨眨眼:“没有什么事啊。”
季曼被老夫人这一句话说得迷茫了。
到时候,也该四个月了,宁钰轩除非想将聂桑榆的命一起搭上,否则怎么都不敢胡来的。
季曼正在修指甲,见他来,倒是有些意外:“侯爷的病好了?”
陌玉侯摇头:“没事,就是想着,你什么时候也有孩子就好了。”
这次她让李大夫过来,亲手给了她两包安胎药,确认没问题了,才让甘草灯芯去熬药的。
季曼半捂着脸笑得一颤一颤的,看一眼陌玉侯这表情,还甚为委屈地问他:“侯爷上次不是还说,希望妾身快些有个孩子么?为什么现在,反而是这副表情?侯爷不想要这孩子不成?”
最后的关键一个月,季曼什么东西也没有乱吃,几乎天天让李大夫过来一趟。上次的藏红花没成功,她也没证据说是雪松院干的,雪松院那位也没了后续,一直相安无事。
“没有。”宁钰轩站起身子,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你先去老夫人那里,我去宫里请御医来。”
季曼又笑了,让她们将药凉好了,端起来对陌玉侯道:“侯爷,来。”
时候不早,人也找回来了,就没有多宣扬,打算第二天再去回禀老夫人。
有些气不过,宁钰轩下午就去了非晚阁,没带温婉。
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定然是被人害的。但是聂贵妃命就是硬,生下不足八月的孩子,竟然是母子平安。
陌玉侯就差没一把掀开她了,骗谁呢!四个月的身子了她会不知道?上次问她,不是还说来过月信么!
“没事。”甘草垂了眸子,捂着心口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