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哼一声:“什么时候这府里买个丫头都要来跟我问安了?那我老婆子一天是不是不用休息,就站在府门口挨个听你们请安?”
“去死。”季曼终于开口,咬牙回了他两个字,然后将门打开就出去了。
府里找了一周,惊醒了不少人,宁钰轩也没能找到季曼,情急之下返回了花园,问了宁明杰一句:“你可曾看见桑榆从这里过?”
“你睡,我不吵你了。”宁钰轩轻哼了一声,将人往被子里一塞:“以后别没事就往尔容那里跑,已经嫁出来的人了,白叫人笑话。”
春天到了,府里新进了许多绸缎,又是要做新衣裳的时候。按照规矩,最好的两匹布都给了老夫人,温婉那儿得了一块雪绸,季曼这里有两块蜀锦,其余人那里的倒是普通。
陌玉侯表情很平静,站起来便道:“你若是哪天觉得我亏待了你,那便问我要一封休书,任凭你想嫁给谁,我都成全你。”
宁明杰挑眉:“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出来?”
季曼低头,是她肚子不争气,没有办法,没能如两位长辈之愿怀上子嗣。
本来是找得一肚子火气,全被她这啄米的模样给弄没了。陌玉侯板着脸,一点不温柔地将人扛上肩膀给带回非晚阁。
“什么人?”路经花园,却见亭子里有人,陌玉侯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太软。”他大爷的还是不满意。
“嗯。”宁明杰轻笑:“你去吧,我是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是再也睡不着的了。”
张了张嘴,宁钰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脸冷漠地道:“她就是出来了,我随便走走,能把她寻回去就寻回去,不能就由她自生自灭。”
“你去哪里?”宁钰轩挑眉。
“我要睡觉。”季曼闭着眼睛道。
“哦?听说你是风尘女子。”老夫人眼皮也没抬一下:“怀了谁的身子?”
宁尔容房间里的灯也熄了,问了下头的丫鬟,知道聂桑榆当真在上头,宁钰轩才吐了口气,接着满脸黑地吩咐白芷将人给他拖下来。
裁缝来给各房的人量身子,偏巧不知怎么的,蔷薇园里就出了事,说是温婉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手。
宁钰轩看了她一会儿,睡在了床外边,这回倒是老实了,没再折腾。
陌玉侯没听明白,只当他是出游的时候护安乱了昼夜,所以也没多问,急忙又往前头去找了。
“干嘛?”季曼刚睡着又被吵醒,脸色难看极了,语气也不太好。
季曼深呼吸,再深呼吸,被人吵得不能睡觉就算了,他大爷的哪里来这么多毛病?
心里有些不安,想到她说的去死,陌玉侯躺不住了,披衣下床就往外走。
原来是他,宁钰轩松了口气,轻咳一声道:“月色不错,我出来随便转转。”
眼眸闪了闪,带上些笑意,宁明杰指着南苑的方向道:“尔容那里你找了没有?她们素来交好的。”
翻身下床,季曼穿了鞋披了披风就往外走。
“别贴上来!”他又嫌弃地推了推她。
张张嘴想把这人留下,奈何抹不开面子。错的本来就是他,怎么反而成了她的不是了?温婉难过极了,想起聂桑榆的话,硬生生就将留下他的声音给咽了回去。
老夫人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还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看了季曼一眼,眼里颇有责备之意。
去他大爷的,谁爱伺候谁去,这变态简直要突破人类极限了。季曼踹了两脚地上的鹅卵石,果断去南苑投靠宁尔容。
当天晚上老夫人回府,锦瑟就去拜见了。本以为老人家,听见有子嗣的消息应该很是开心,故而打扮得好好地去问礼。哪知道老夫人硬生生让她一直跪着,也没搭理她,就只优雅地喝茶。
陌玉侯凉凉地道:“你好大的脾气,还要我出来寻?”
陌玉侯气闷,出了非晚阁就往花园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不过没办法,他说什么是什么,季曼翻身就出去让甘草多搬两床棉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