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顿了顿，捏着酒杯凑到宁钰轩跟前道：“你老实同我招了吧，现在是不是也喜欢上那人了？嘴上说着她怎样怎样不好，现在还不是很生气？”
季曼认真地道：“这个得解释清楚，披风是聂贵妃拿来让我补好的，跟太子本人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与他不熟。”
微微叹了口气，这件披风不关她的事，是早晨太子来给聂贵妃请安，不小心将披风挂坏了一块。聂贵妃知道她针线活儿好，就交给她让她补了。
赵撤摸摸鼻子笑道：“我一早进宫了，吩咐下头的人说我在做功课，那些个把戏你也明白，不然旁人都以为我赵撤是个纨绔太子，不知勤奋呢。”
这话说得，跟她故意要表现一样。季曼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人计较，不然气死的只有自己。
季曼头也没抬，陌玉侯要是这么轻松废了温婉，那温婉也就不叫女主了。
赵撤笑得风流倜傥：“侯爷这是刚问候了老夫人？”
温婉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后者却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着聂桑榆道：“上次进宫，皇上也夸奖了桑榆，说她现在懂事了许多。顾着贵妃的面子，让我恢复她的正室之位。”
这脸丢得有点大，老夫人也是摆明了不想让温婉好过。本来府里管账的事情还想偷偷交给桑榆，现在也什么都不顾，就当着一家人的面儿，要温婉将账本给季曼。
太子与陌玉侯坐在最好的包间里，春风楼里听着消息来的官员都在殷勤地敬酒。不点破二人身份，只喊太子二爷，唤陌玉侯宁大人。
陌玉侯脸色沉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针地看着她：“你倒是出息了，原先巴不得我多留，现在是巴不得我快走。”
可是温婉没有想到这些，联想到齐思菱给她说的话，温婉只觉得陌玉侯可能真的是对聂桑榆旧情复燃了。当下咬紧了牙，险些没哭出来。
宁钰轩挑眉不语，太子却心情甚好地道：“在这里遇见你也正好，替我把那银狐毛的披风拿出来吧，咱们去春风楼坐坐。”
“但是我念温婉并无大错，桑榆也没有大功，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就让桑榆坐平妻之位，掌管后院账簿，也对聂贵妃算是交代了。”
侯府家大业大，本以为这两百两可以盖过去的，却不想还是被老夫人查出来了。
“二爷怎么穿着这披风出来了，还是得小心些。”礼部徐大人瞧着太子，低声道：“外头不太平，二爷身份贵重，也应该多小心。”
“人总是会变的。”季曼淡笑：“一辈子痴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多傻啊？侯爷慢走，外头路滑，让奴才多扶着些。”
赵撤多喝了两杯酒，手却一直捏着那莲花，道：“爷喜欢这披风，所以不想脱。”
银色的披风，一朵清雅的莲花绽放在衣角，与那张牙舞爪的金龙一对比，倒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为你叱咤天下，只愿护你掌中为花。
自己转身亲自去将太子的银狐毛披风拿了出来。赵撤披在身上，一双丹凤眼笑成了弯月：“还别说，这手艺真是比京城第一绣娘还要好。”
“你与太子很亲近？”
温婉脸色不太好看地在门口跪迎，千怜雪和齐思菱也在。季曼扶着老夫人下车，就看老夫人问了千怜雪的身子两句，然后就径直进了侯府。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作为京城的销金窟，春风楼里的姑娘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善解人意，让人着迷。宁钰轩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应人之邀，也经常去坐。今天心情不太好，想着去解解愁也不错，于是便应了。
“如此，也就是了。”老夫人心情不错，看见温婉的表情，只觉得痛快。桑榆坐平妻之位，她对聂贵妃也就有交代了，加上桑榆管账。侯府的大权，她又可以重新握在了手里。
“二爷也该注意些分寸。”宁钰轩没有喝酒，冷静地开口道：“凡事都有个度，她也不是您该招惹的人。”
抚弄着衣角处一朵绽开的莲花，太子笑得让人觉得刺眼：“也就是桑榆手巧，撕坏那么大块儿，我都觉得这披风要废了，她却绣了朵莲花上去挡住了。”
宁钰轩微微笑了笑：“温婉也是得了太子妃的照拂，才能进我侯府的门。以后温婉要是有了身子，还得请太子妃来赐名。”
宁钰轩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