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闷了一天,好不容易宁钰轩终于被人叫走了,季曼连忙将自己裹成一只狗熊,出去透透气。
季曼一愣,没想到那词能吸引到当今太子。这倒是有些闹大了,万一被人认出宁明杰的字迹,他会不会顺便也就把她供出来了?
“多谢。”宁明杰颔,拿着瓷瓶就往梅树去了。
宁钰轩应了,今天也就没出去,转身就回了非晚阁。桑榆的高热有些难应付,清晨就见她鞋子被雪水浸透,他还吩咐苜蓿去打了热水。可是浣了足也没用,照样还是烧了。
季曼有气无力的,简直就是随意人揉捏,眼睛累得都不想睁开,只说了一句:“风寒容易传染,侯爷还是先离开吧。”
季曼咬牙,谁担心他生病了,她是嫌他烦好不好!
宁尔容走过去,连忙拉住她道:“你的病才刚好,怎么出来了?先回屋子去。”
温婉呆愣地站在一边,本来想跟宁钰轩说两句软话,却见他眼睛根本没有看她,直直地就往非晚阁去了。
季曼中午的时候醒了,但是头晕得又一头栽了回去。宁钰轩舀着手里的瘦肉粥,腾了手出来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面无表情地道:“你怎么这样娇弱?”
尔容张大了嘴,一转头瞪着白芷道:“你可不要多嘴多舌。”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昨晚侯爷是歇在非晚阁的,聂桑榆怎么会在南苑?她连忙转身躲开,一溜烟跑回了霁月院去禀告齐思菱。
宁明杰哼了哼,站在门口看着软榻上躺着那人。刚才她说的话他自然都是听见了的,这女人心机倒是颇重,说好听了叫聪明,说不好听就是城府深。不过只要不害人,那就还算不上阴险。
“那你感恩戴德吧。”宁钰轩轻哼一声,愣是将一碗粥给她塞完了,末了还喂她两根麻辣萝卜干提提味。
季曼一步一步地踩着,终于踩出了一个英文,表达她这些天以来的心情。
聂桑榆病了,在侍寝一夜之后。老夫人一边责备陌玉侯不懂怜香惜玉,一边叫他有空多陪陪桑榆。
季曼懒得跟他说话,嘴巴里淡淡的,看见粥也不太想吃。宁钰轩却霸道地舀了一勺,使劲儿挤开她的牙关塞进去。
谁被宁钰轩照顾,都得少半条命。这厮完全不懂温柔为何物,偏偏还是一脸关切的模样。
宁尔容叹了口气,道:“这府里除了我这里,她还有什么地方能睡得安心?我是心疼她,明早早些让人送她回去,哥哥你就不要说出去了。”
顿了顿,宁尔容又道:“还好除了老夫人,没人知道那个是你和哥哥写的,今天表哥好像就是被太子爷请去落雁塔了。”
温婉小脸苍白,勉强道:“是么……”
宁钰轩微微眯眼,还以为这人回来至少认个错什么的,结果竟然无视他?昨天的账还没算,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等她,她就给他看这个?
季曼笑道:“没关系啦,屋子里太闷了。你们怎么来了?”
白芷抱了被子回来,将其他下人都打得远远的,免得有人说闲话。但是季曼已经在软榻上睡着了,脸上还有些潮红,嘴唇也有些泛白。
“这……”苜蓿虽然也很想休假,可是:“主子还病着,没人照顾怎么行?”
宁明杰好笑地道:“软榻在窗户旁边,这纸糊的东西挡不住寒气,你若让她这么睡了,明儿准得风寒。”
宁尔容忍不住走过去两步,想看看宁明杰的神色,后者却将桑榆放下了就退后几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道:“我先回去了。”
“奴婢就送到这里了。”南苑门口,白芷屈身行礼:“外头叫人看见奴婢,更是不好。就当您是出来散步的。”
“我会在这里,你且走吧。”陌玉侯摆了摆手。
“你看她,哪里是需要担心的样子?”宁明杰失笑。
梅上雪?梅树上落的雪么?季曼看了宁明杰一眼,点头道:“表少爷随意取用。”
一瞬间她有点崩溃,钰轩眼里没有她?怎么能没有她!聂桑榆不是他最讨厌的人吗,怎么会因为她而从她面前直接路过?
宁尔容摆手:“不妨事,就让她在软榻上睡也行。”
季曼一倒进被子里就意识模糊了,周围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一片白雾之中,好像又看见了聂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