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懂事的。”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笑得很是开心:“聂贵妃还一直担心你想不开,现在你啊,是乖巧又让我省心,轩儿真是眼瞎了才会喜欢那小肚鸡肠的玩意儿。”
“美人鱼爱上了王子,决定用声音同女巫换了一双人腿…”季曼毫无察觉,反正许多次陌玉侯都是对她没啥兴趣的,现在也就放松了不少。
宁钰轩安静地听着,一双桃花眼微阖,看着面前这人粉|嫩的脖颈,心里竟有些冲动。
“您这又是何必。”齐思菱叹息道:“侯爷心里还有您,您又怎能急着逼他?”
季曼觉得这位侯爷的欣赏水平有点奇怪,不过她没胆子说出来,只能应和道:“啊,好看多了。”
晚膳时候去和老夫人禀告,季曼挑了些好的说,看老夫人也很有撮合之意,便道:“桑榆有空就让哥哥多来府里走动走动。”
脚下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非晚阁。季曼正在修剪院子里的梅花树,袖口扎起来,头也柔顺地束在背后,没有梳髻,看起来温温柔柔。
手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
季曼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老夫人一定又给温婉脸色看,女主那颗心是玻璃做的,肯定就碎了然后去跟男主哭诉了,男主一定是左右为难,最后不了了之。
一看就是又有心事了,季曼都习惯了,这人一遇见什么烦恼或者是跟温婉吵架了,就一定会跑到她这里来。
“我就看不惯她那个狐媚样儿。”老夫人沉着脸道:“宁家世代都是大户,受皇帝恩德,哪一房正室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偏生这个人……”
“你怎么对她这样大的成见?”
季曼嘿嘿笑了笑,道:“冬天到了,院子里萧条得很,所以还是剪剪梅花,在屋子里看着也舒心。”
可是,有老夫人护着,她要如何才能弄走聂桑榆?
“好。”
“我要委屈到什么时候?”温婉抬眼看着他:“你永远是向着你母亲的,哪怕是她不对,你也只会叫我忍。从前我没有进门的时候,你对我多好,看不得我受半点委屈。现在倒是叫我不停地委屈再委屈。”
余下的话老夫人没说完,季曼也能猜到了。就因为温婉不是老夫人选出来的人,所以老夫人横竖看都不会顺眼。这也实在是女主无辜了。只是这个女主明显不够聪明,一点委屈都受不住,怎么可能收拾得好这一大家子?
温婉睁大了眼,想了半天,竟然觉得齐思菱的话说得也有道理。
宁钰轩看了一眼眼前的梅树,眼里颇有些嫌弃的味道:“这个鬼样子,你看着会舒心?”
宁钰轩脚步往前挪了挪,想去安慰她,却又想到这性子就是他自己惯出来的,当下就收回了步子,冷冷地道:“你爱闹,那你就闹吧。”
想起以前陌玉侯跟她说过的关于聂桑榆的事,温婉点了点头,打算相信齐思菱。
宁钰轩接过来,看了梅树两眼,伸手麻利地将多余的枝桠都剪了,留下主干的梅花,和形状好看的副枝,比起刚才的繁茂,这梅花倒是终于有了点冬梅萧条的味道。
季曼一边微笑一边磨牙,还要怎么剪?给他剪个hello kitty出来不成?她已经把难看的枝桠都剪了好么!
温婉坐在屋子里默默垂泪,陌玉侯站在一边叹息:“母亲的性子本就是如此,你就委屈一下。”
以前最讨厌看见的就是聂桑榆,现在瞧着,竟然越瞧越顺眼了。宁钰轩忍不住在心里唾骂自己,竟然会觉得非晚阁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有人站在她身边,一声不响地拿了手帕出来,将她的手抓过来,一点一点擦干净。
以前的账目都是齐思菱在管,据说也管得不错啊。
宁钰轩有些头疼,却舍不得朝温婉火,只能温声劝道:“家宅里的事情,关系的不止你我二人,你何苦叫我为难?”
齐思菱抿唇,微笑道:“若是有人想划花您的脸,您对她成见自然也会很大的。”
季曼明白了,想想也是,侯府的账目那么大,管账是极易抽取油水的。就算只有后院的账本,中间能做的手脚也有很多,自然是要握在让老夫人绝对放心的人手里。
温婉在房间里哭了一下午,齐思菱过去的时候,她一双眼睛都肿了。
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轻哼一声道:“下午她来我院子里奉茶,我没喝,本来也不喜欢花茶,她偏挑我最讨厌的桂花茶。这么点小事,她就跑去轩儿面前哭委屈,以为轩儿会护着她。真是没眼力劲儿的,我生养轩儿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