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后院的宅子里,烛灯昏暗,地板上散落了杂碎的瓷片,浓烈酒味溢出来,充斥在屋子里,与常年累月的药味交织,形成一股难闻又刺鼻的味道。
周宴清发丝缭乱,手里拿着鞭子,脑袋昏昏沉沉,烦闷积攒在胸口,四处乱窜,勾起腹下的冲动想一并宣泄出去,下一刻扬起手中的鞭子,对着匍匐在地上的女子挥过去。
“啪!”鞭子抽在女子的后背上,撕裂了薄薄的衣帛。女子嘴唇咬出了血渍。
“叫呀!怎么不出声了,我让你叫!叫!!”周宴清怒吼,眼中充血,里面似有无尽的欲望。
女子闭上眼,三年了,这种折磨还要持续多久,她的希望已经完全耗尽,眸光细细的闪过泪花,许久都未积成一滴泪。
都已经哭不出来了么?
好累啊,今天还要持续多久
鞭子又打在后背上,她心间不由的一抽,剧痛在瞬间变成火辣辣的疼,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如烈火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活着,有什么意义?
往日她还能痛苦的吟出声来,或着哭着求饶,可如今她已经看明白了,周宴清要的就是自己在他脚下祈怜。
她不愿意满足这种变态又无能的嗜好,死了,都比被他圈禁在后院折磨好。
“云舒怎么了?嗯?”周宴清蹲下来,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尽是对她的不满与贪婪。“云舒不是要嫁给宴哥哥吗?如愿了,怎么又是这副模样了,你害怕的眼神去哪了”
云舒别过脸,将下巴从他手上挪开,眼神里尽是悲凉与绝望。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接着便是频繁的鞭笞声,“你哭呀!哭!给我哭!”
周宴清歇斯底里的抽鞭怒吼,震的烛台上的灯摇曳欲灭,女子的背上,血肉模糊,直到一声衣帛撕裂声,那溃烂的皮肉映在他眼底。
他稍稍平息了怒火,缓缓的将衣服撕开,露出里面的新旧伤痕,“云舒妹妹,哥哥为你上药。”
从怀里取出药膏,细致的抹在伤口上,故意重重的抹上去,又撕开了上面新的结痂,眸子看向女子,期待能从她嘴里听出一两声叫唤。
女子闭着眼,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
周宴清看着女子的反应,兴奋的将手里的药膏都抹上去。
血迹之下,是女子的最后的倔强。
“哼”周宴清深深的吸气,“哥哥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云舒趴在青砖上,血渍汗液混杂,令人作呕。
嫁过来三年,她被圈禁了三年,被周宴清虐待三年,活的还不如后院污泥之下的蚯虫。
本以为周宴清是良人,却不知那人模人样的皮囊下裹着牲畜都不如的肮脏。
三个月后,她的伤好了,周宴清之后再也没来虐待她,她本以为可以苟且的活下去。
却被门口那抹鲜红的衣裳,刺红了眼。
“妹妹,你还活着呀?”云觅笑靥藏刀,“宴哥哥已经很久没来你的院子了呢,真是可怜,主人都不要的人,居然还有人惦记”
云舒坐在院子里,听着刺耳的声音,毫无求生欲,她已经乏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
“摄政王指明要你入他的府邸呢,今日宴哥哥发话了,特意命我来与你道别,你这一去,可能就再也见不着姐姐我了,呵呵”
云舒心头抽搐,呼吸凝滞,摄政王,手段残忍,嗜杀成性,性子阴晴不定,癖好特殊,女子进去皆是被抬着出来的。
与周宴清一样,对女子有特殊又残忍的癖好,所以,她只是周宴清的玩物吗?
云觅在她眼前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她听不见,脑海里皆是对前程过往的回忆。
这一生,好漫长,这一世,好累啊娘亲被爹爹毒死了,弟弟被那妇人送出去了,她被圈禁在云家后院,本以为周宴清娶她是老天对她的垂怜,想不到,只是另一种圈禁的开端。
老天爷让她活着是为了什么?尝尽人间的绝望吗?那他做到了。
她被推进了轿子,轿子宽敞,比起嫁銮都要豪华奢靡几分,望着路边垂柳飞扬,清风拂过脸颊,她忽的想再出去看看,呼吸属于她的气息。
请求小厮将轿辇停在路边,借口走上桥面透气,望着底下滚滚的流水,抱着襦裙一跃而下。
她死后,围着河边飘荡,头七那天,是摄政王派人将她捞起来,又立了碑,每日供奉,捞起她那个小侍卫名字很特别叫十一。
立碑的那日,摄政王戴着面具在她的坟前,伫立了许久,她围在他身旁,看着他位高权重又孤寂的身子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