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是葛大夫亲自配的，为了做的更像真的并不会马上流产。
而是会在两个时辰之后，也不会太痛苦。
明玄能做的就是这，从夫人喝下药之后，他的手就一直放在夫人的腹部。虽然知道三个月的孩子不知事，但也还是心疼。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希望孩子能再投胎投到一个和睦的家庭里。
药效发作的时候，唐姣姣已经睡着。她是觉得腹部有些胀痛才被吓醒的，像是来月事的那种痛觉。
“夫君，夫君。”唐姣姣推了推身边的人。
明玄其实一直都没睡，但装作睡意惺忪的样子睁开眼。坐直起来，扶起夫人，“怎么了夫人？”
“我，我肚子疼。”唐姣姣顺着往下摸，觉得湿湿的。
“流血了！”
看到流血后，明玄也惊慌起来，“烂柯观棋，快去请葛大夫！快去请葛大夫过来。”
唐姣姣看着沾到血的手，半个手掌都是血，浑身微微颤抖。她再蠢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孩子。”唐姣姣捂住腹部，“孩子出事了。”她转头看向夫君，一脸惊恐。
“夫人没事的，肯定是没事的。夫人别怕。”
夫君在耳边说什么唐姣姣已经听不到了，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伤心。
看到夫人晕过去之后，明玄终于可以表露出一丝丝的情绪。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何尝不悲痛。
但悲痛又如何？事已至此，除好好安抚夫人之外并没有什么用。
观棋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没想到最后夫人会走上她的老路。
等唐姣姣醒了之后，发现她已经不在卧房，而是在另外一间厢房。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眼眶一红。
“夫人。”明玄坐在旁边，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孩子是不是没了。”唐姣姣闭上眼睛，说这话时嘴唇都在颤抖。她知道发生什么却还是忍着心痛问出口，像得到一个奇迹。
明玄最后戳破了她唯一的希望，低声道，“没了。”
愣了半晌，唐姣姣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这话不仅是问夫君，也是问自己，“是不是我吃错什么东西？我不够安心养胎，亦或是我不好？我哪里做的不好。”
明玄就知道会是这样。
“夫人你做的很好，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强忍着心酸明玄安抚着夫人，将人抱进怀里，轻声道，“不是你不好，是为父不够好。为夫当不了父亲。”
唐姣姣：“什么意思？”
“为夫身体弱，葛大夫从前就说过为夫受过伤，身体不好总会影响孩子。夫人怀孕时为夫还觉得奇怪。不曾想还是保不住，是为夫不好。”
明玄哭得比夫人还要伤心，这一次他的泪是真的。
“是为父不够好，才会我们没福气得到这个孩子。”
多时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那也是他的孩子。虽然不是明玄亲手杀的，但也是他眼睁睁看着没有去阻止。
那是他和姣姣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为什么啊？！”唐姣姣抱紧夫君哭，她不知该怎么宣泄此时的情绪，但就是想哭。
或许哭出来会好一些。
明景在外室站着，听到里面的细细轻轻的哭泣声也叹了口气。他不知父亲最后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