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闻还能闻到花香，唐姣姣看着那边花架发呆。心里想着：要是临走能摘一朵回去就好了，能插在头上。
少女天性爱美，也喜簪花。
这一次唐姣姣没等多久，明大人已经赶过来。
丫鬟已提前将檀色纱帐放下，风从窗户吹进来纱帘也变得不规矩起来。
“明大人。”唐姣姣听到脚步声，走到纱帐前站定，这一次换她在内室。隔着纱帐看到对方身上的颜色，不再是昨日的艳色而是浅色。
这一身颜色像是还没熟透挂在枝头的柿子。
唐姣姣心想：柿子她喜欢吃。
明玄也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小四方步走到纱帐跟前。先拱手行礼，温声解释道，“今日散朝晚了，叫唐姑娘好等。”
声音低沉很好听。
来时听观棋说她在房中踱步。竟是与他一样的迫不及待吗？
“没，没等很久。”唐姣姣低下头，紧张得捏住左手食指。她也不知怎么一听对方的声音，脸就烧起来。
夹着蔷薇香的风吹进来，纱帘又开始不规矩。
规矩时便能防住，不规矩便什么都防不住了。
“我，我想把玉佩还给你。”唐姣姣记着这件事，从袖子里掏出玉佩从纱帐的交叠处递过去。
一只素手，半截玉佩。
这些东西在话本里是纠葛的开始。
明玄没动，看着伸出来的半截皓腕，收敛心神后才接过被捂得温热的玉佩。玉本是冷的，怎么这一次过手是热的。
“这玉佩。”明玄将玉佩纳入左手掌心，牢牢的握住，略低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玉佩是我阿娘嘱咐我要还你的。”唐姣姣缩回手轻声解释，“我来也不是要逼明大人娶我。我只是来还玉佩而已，至于恩情，我阿爹阿娘说过，施恩不图报。所以，我也只是想来还玉佩。”
我娶你？
“你，可曾看过那封信？”明玄往前一小步，手已经触到隔开的纱帐却不肯收回。
唐姣姣垂头，“我不识字，只看得懂那些一二三四。”
这封信是明玄进京赶考中状元后才送到唐家的，唐家没人识字，想必也看不懂这信中何意。
是啊，没人懂。也不知道他当时信中所写何意。无人知晓，那极好。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他方才还纠结该如何提及才不至于让唐姑娘觉得受辱，如今上天居然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景儿，那就怪不得为父了。
明玄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月白色绣花鞋。心里嗤笑：到嘴边的兔子，能跑得掉？
“玉佩还了，我也该回去了。”唐姣姣真的怕待太久，陷入这场荣华富贵的梦里就再也醒不过来。
“果然，我是配不上唐姑娘的吧。”明玄声音本来就低沉虚浮，刻意往下压之后，如歌似泣，听着就让人觉得伤感。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姣姣吓得连连摆手，“是我觉得配不上明大人。只是一个山野猎户，我没有肖想过嫁给明大人。”
她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什么叫做门当户对。
她嫁进来能做什么？那么大的屋子，她还能在外面的园子里挖野菜不成？
明玄依旧沉默，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