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继续尝试拨打她的电话,没有意外的拒接。
一次次的拨通挂断,好像我的激情就会衰退一分,绝望的情绪不断加重,可我却出奇的没有了悲伤,彷佛大限之人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黄亮不会安慰人,只是陪我抽着烟。
杜杰说是出去办点事,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回来。
他勾着我的肩膀,笑道“江叼毛,哥们儿帮你办成了一件大事,你打算怎么谢我?”
“什么事?”
“虞秋嘛,我帮你把她约了出来,今晚八点,地点外滩”
“真的?”
我激动的站起,他翻白眼道“激动个什么劲,晚上看你自己了。我可告诉你,我这次是骗她的,说在美国留学的一个朋友回来了,约了见面”
只要能见到她,别的都不重要。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憔悴,黄亮和杜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异口同声道“你需要改造一下”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拉着我出门,打车后直奔外滩方向。
我们进了一个商场,在理发店特地做了个发型,很久没这么有精气神了,我好像都年轻了几岁。
我平时的穿衣风格偏休闲,他们说今天正式一点,我犹豫了一下跟着走进一家西服定制的门店。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还是很对的,好好拾掇拾掇,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上身的是一套浅灰色的西服,纯手工的面料穿着很舒适,虽然不是量身定制,但上身效果不是以前我穿的那种一股销售味的劣质西服能比的。
“帅哥,你穿这套非常合适,上身效果特别好,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你可以量身定制一套,那才是最完美的独属于你个人风格的”
美女老板礼貌的微笑着,其实她也没说错,西装这东西定制的穿着当然更合身,也可以添加一些自己的风格元素。
黄亮看了我一眼,“就这套吧,这个不错”
杜杰摸着下巴点头,“确实,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
我没理会他们,镜中的自己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派头,我有些错觉,感觉自己像极了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也终于明白,为何人类对于金钱的欲望如此孜孜不倦。
“算了,这不适合我”
包括老板在内,他们三人有些诧异,老板脸色不变“帅哥,是有什么顾虑还是不满意的地方吗?还是说价格?这套也才19800呀”
“衣服很好我也喜欢,不过还不是时候,等我真正能匹配这种档次衣服的时候再说吧”
公司已经开始发展业务,老孟的团队也在搭建新平台,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多数普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虽说当下也买得起,但不是时候,而且我的底气也不该来自于一身外物。
有两种价值观,一种是价值昂贵的衣服穿上后光彩夺目;另一种是这身衣物因为我而变得昂贵非凡。
我当然不是自大的认为自己是后者,但我想!
就算最终成为不了后者,那么至少我曾认真拼搏过,了无遗憾。
黄亮他们还想劝劝我,我向老板表示歉意之后走了出去。
我好像重拾了以前淡然自信的心态,也是,都27岁的人了,能包容我幼稚情绪和不成熟的人都不在了,而今晚将是一个特别的夜晚,或许是解脱,或许是重生。
“江叼毛?怎么突然不买了?没钱哥们儿借你”
杜杰笑呵呵道,我笑了笑“哥们儿现在状态很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有时候在自己的画地为牢中郁郁寡欢;有时候会做意气之争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通透却只需要一瞬间!
“好,今晚兄弟挺你!”
我们三人击拳,往外滩方向走去。
这座美丽魔都,夜景确实一绝,在这里有许多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有一天忙碌过后享受惬意时光的白领精英,也有底层打工人,这一刻无论高低贵贱,至少我们欣赏着一样的风景。
我买了一捧鲜花,希望这次能亲手送给她。
杜杰在前,我尽量让自己放松平静,和黄亮吊在他后面,柔和的晚风中还有一些微凉,黄浦江畔已是灯火通明,东方明珠开启了绚丽夺目的灯光秀。
我在人潮中看见了一个背影,她避开了扎堆的人群,在围栏边出神的站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我的内心还是阵阵激荡,我自以为的理性在看见她时荡然无存。
我和黄亮穿过人群站在一旁,等待着杜杰的暗号。
杜杰悄悄朝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就去到虞秋身边,我无法听清他们聊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原计划是我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收到杜杰的信号,然后华丽的出现在她面前。可是杜杰和她才聊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挤眉弄眼,我没能领会。
他大喊“别躲了,都被识破了”
虞秋回头,我们目光碰撞在一起,我的眼神应当是包含了悲伤、欣喜和不安,这也是我此刻的心境。
她一点也不意外我会出现,我无法看穿她是真的平静还是刻意隐藏,她有些无动于衷。
其实以她的睿智怎么会不知道杜杰的用意?
没有怯场的道理,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来到她旁边。
“我想先送你一束花,从没正式送过花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她看了我许久,终于展露笑脸,微笑着接过了花束,“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