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黄亮在咖啡店碰面。
“现在情况如何?人抓到没?”
他摇头道“没有,高强(黄叔叔的司机)警惕性很高,又劫走了我爸两万现金,足够他逃亡一阵,短时间应该很难找到”
“现在不是大数据都这么发达了吗?找个人这么难?”
“真有这么简单,那些被拐卖的儿童至于那么难找?大数据是发达了,可咱们国家这么大,人这么多,有心想躲短时间想找到难度不小”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这高强必须要付出代价”
“会的,一定”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他,“黄叔叔没事吧?”
“老爷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就是状态不太好,对了,他以刘期的名义在乌当买了一套房子,算是一种人道主义的补偿吧,等他出来我把钥匙给他”
我神色有些黯然“刘期吸毒成瘾了,现在已经实行强制戒毒,最快也得六个月,到时候再说吧”
“嗯”
“刘期父亲的遗骨已经火化了,等下我去取”
“别了吧,我知道你心有愧疚,但这不关你的事,出租房的事不能放下不管,得留一个人在,我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听我的”
我这么坚持,是因为刘期对黄亮的仇视,他既然委托我买花去看阿姨,那我尊重他的意愿,至于他们之间的纠葛,以后慢慢化解吧。
告别了黄亮,我独自吃了碗炒饭之后,去殡仪馆取到了骨灰盒,准备返回纳雍。
在我来到车边时,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穿着黑色衣装靠在车上,是虞秋。
她摘掉墨镜对我笑笑“刚从黔东南回来,差点没赶上,咱们走吧”
我疑惑“去哪儿?”
“回纳雍啊,你不是要去祭拜刘期父母吗?我陪你”
我心里很感动,但还是迟疑道“你都不认识他”
“可我认识你啊”
“来,拿着”
这时她从引擎盖上递给我一捧花,是一捧白菊花,她则抱着一捧白色康乃馨坐上了副驾驶。
把花放在后排,我坐在了驾驶位,没着急走,看着她说道“你不工作吗?没必要陪着我去”
“哎呀江愁你好烦啊,快走”
……
按照地址来到纳雍一处小村庄,丧事流程已经走完。
据说由于刘期父亲意外身死,不吉利,在农村简单超度之后都求一个入土为安,明天就打算下葬,就埋在他母亲旁边。
在农村白事都是自发组织的,这是独有的人情味,刘家遭此变故,都是乡里乡亲共同出资办的丧事,我的感性开始发作,想做些什么,虞秋拉住了我。
“怎么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说“你是不是想拿点钱给乡亲们,以尽绵薄之力?”
“对啊,有问题吗?”
“想法是没错,但是人心难测,难保别人把你当成嫌疑人的同党,出于愧疚才拿出这笔钱,这么多张嘴不是你说的清楚的”
“还有,就算给钱,你打算给多少合适?这钱现在又该交给谁?你想过这些吗?”
我有些汗颜,确实没想过这些。
她这时看着我,说道“江愁,我知道你想帮刘期做点什么,就算是给钱,那不如他出狱后多帮衬一下来得实际”
“有道理,听你的”
我拉住一个看起来比较淳朴的大叔,用方言问道“叔叔,这是刘期他父亲的骨灰,委托我带回来,现在交给你们乡亲们帮忙下葬。另外请问刘期他母亲葬在哪里?我们是他朋友,来祭拜一下”
“噢,小刘的朋友是吧,哎可怜的一家子,就在那边,那个小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