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同生回国比夏吟兰她们早很多,他没有回家,甚至金城都没有去,直接去了玉城。
姜武派人接到了他,就是进门的方式有一点鬼鬼祟祟,庄同生很奇怪的问接他的人:“这位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那人告诉他:“我们的先驱们引起了众多青年的共鸣,我们也促成了好几起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现在被政府盯上了,已经有好几位前辈被抓了,所以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庄同生没想到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跟着接他的人快步进了一个巷子,然后就见那人按照一串规律敲了门,里面守着的人就赶紧开门让他们进去。
他们谨慎的作风让庄同生也多了很多压力,不自觉的捏住了自己的箱子把手。
姜武就在这里,接庄同生的那个人对他说:“爹,人我给带来了。”
姜武站起来对庄同生说:“庄同生是吧?我听小女常提起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武,姜利是我的大女儿,这位是我的小儿子姜划。”
庄同生习惯性的就想按照在国外的礼仪跟他们握手,手都还没伸出去,就看到他们一个鞠躬一个抱拳作揖,于是赶紧换回自家的礼仪,帽子在胸前,向他们鞠躬。
姜武说:“庄小友请坐。”
庄同生坐的板板正正,恭敬的说:“不敢不敢,姜先生您先坐。”
姜划年纪虽然不小,但头脑比较简单些,说:“我一直觉得你们这让来让去的累的很,要坐便坐就是了。”
姜武瞪他,还没说话姜划就说:“我知道这样不符尊卑礼仪太过粗俗,这不是也就在您面前说说嘛,在外当然不会这么做。”
庄同生说:“姜大哥是性情中人,不喜欢拘礼,也是常事,我幼年也总是这样,为此挨了家里长辈不少骂。”
姜划顿时对他颇有好感,开心的说:“还是你懂我!”
姜武说:“你倒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让我儿子认可了你。”
庄同生一下子紧张起来:“啊我……”
姜武说:“没关系,这是你为人处世的优点,我不会责怪。从今日起,你就是新青年的一员了,我们也确实很需要新生力量的加入。”
庄同生眼睛亮起来,说:“感谢姜先生的认可!我一定会为了全国人民的解放而努力奋斗!”
姜武说:“嗯,思想不错。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我们现在被打压抓捕的太厉害了,我们一群文人也不能去跟政府或者军阀打,所以我们需要在他们中间安插卧底。而你是今天才回国的人,不用担心被他们查到,组织上希望你能够灵活应对,在政府军或者军阀麾下工作,在暗中协助我们的人。”
庄同生严肃的说:“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一开始,庄同生是去了玉城政府做翻译官,每天陪着长官去跟外国人喝酒,他也逐渐摸清了政府如今的底细,消息传出去的过程非常顺利,根本没有人怀疑过他。
就在新青年组织正在筹钱想要赎出己方的人时,一支从南边起来的水军北上打到了玉城,政府是最先被控制的,庄同生根本来不及逃跑。
好在他们也就收些保护费,再打劫了几家富贵人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平日里管控也不严格,日子还是能照常过。
被关起来的己方同伴被姜划趁乱救出,庄同生也能安心在新的首领麾下做事了。
潘鹰召集了原政府的所有文职人员,直问:“你们有谁愿意留下来为我做事的?”
这些官员个个贪污迂腐,都不是好人,却还要骂潘鹰:“你个贼人!竟敢起兵造反,大逆不道,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潘鹰脸色一沉,说:“杀了。”
手下立即拔枪,朝着喊话的那个人脑门一枪,所有人都被吓得一哆嗦。
潘鹰看着剩下的人问:“你们呢?”
又有一个出来放狠话的,果不其然,被杀了,那个人就在庄同生旁边,爆头的血浆撒到了庄同生身上,他却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恐的躲开,只是嫌恶状的拿帕子拍衣服。
潘鹰瞬间就被引起了注意,指着他说:“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庄同生一副痞样,笑的很开心,说:“大人,我是这儿新来的翻译,大人如此厉害,我很乐意跟随大人飞黄腾达的。”
潘鹰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逐渐放下了一点戒心,说:“你很好,有眼光。给他松绑。”
庄同生被一个副官带走,那副官衷心却不大聪明,三句话不离他的老大,庄同生轻而易举的得知了很多潘鹰和潘家军的情况,很快混进了核心的圈子里。
因为庄同生始终没有接到组织的命令,兢兢业业从未暴露,而且因为他识字还是翻译,很快就混到了潘鹰身边的位置,地位也水涨船高。
而且潘鹰有野心却不太有眼力,在没有其他军师的情况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庄同生隐藏起来的新青年组织。
潘家军不停征战,扩大领土,而庄同生成为了潘鹰的副官,又得到了唯一一个不用上前线杀敌的特权,而且还可以分得最多的赏赐,这让其他的兄弟们非常的不服气。
庄同生知道自己招了众怒,一边小心翼翼的讨好其他人,一边跟潘鹰请求自己不分战利品。
然而潘鹰说:“你也帮了大忙,该你拿的,不需要推辞。”
庄同生苦笑:“老大,我就说了几句话,动了动嘴皮子,这些不是我该拿的,我要是拿了,对兄弟们不公平啊。”
潘鹰笑了,说:“怎么?有人找你麻烦了?”
庄同生赔笑说:“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对兄弟们不太公平。”
潘鹰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给了你你就拿着,去去去!”
庄同生只能离开,内心盘算着怎么用合理的方式把这些金银散出去。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他还要将第二天的派兵部署规划好。
第二天是每天战前都要来的部署会,所有的高层领队都在场,庄同生当然也在,不过他属于潘鹰的随从,向来不参与潘鹰的决定。
各队领队都到场落座,按照惯例,潘鹰该先说几句场面话再安排接下来的部署。可今天潘鹰没有说那些,他只是拿出了一叠纸展示给众人看。庄同生注意到这是自己昨天夜里交给潘鹰的手稿,而且看厚度不止昨天的。
有人问:“老大,您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