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鹰一拍大腿:“说得好!就这么干!李小姐,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见清哪里敢有意见,不过潘鹰不明面上出现对她来说也是个好事。
要告辞的时候,潘鹰让庄同生去送见清,自己转头又欣赏起楼下头牌的歌舞。
庄同生送她到了长安月色门口才向她搭话,仿佛刚才在潘鹰面前沉默寡言的人不是他,整个人又恢复了活泼,站姿都更随意些,他说:“你怪我自作主张吗?”
见清说:“不怪……”
话还没说完,庄同生就仿佛卸下了一件重物那样轻松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毕竟你这么漂亮又善良!”
见清:“……”
庄同生又说:“既然以后是合作伙伴了,那么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庄同生,是潘老大手下的副官兼职翻译,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会由我出面了。”
见清有些惊讶的问:“你还会翻译?”
庄同生好笑的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是我帮你吗?”
见清心想,也不敢问呐。
既然他都主动提出了,见清也就顺着问:“那为什么是你来帮我出头啊?”
庄同生得意洋洋的说:“因为你是我罩着的人啊,老大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跟你合作的,所以啊,你可得感激我。”
见清不确定男主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故意开玩笑似的说:“那我怎么感谢?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没想到的是,庄同生肉眼可见的红了脸颊,慌张的话都说不清楚:“啊!我、我、你、你……”
只能说男主还是太年轻,面对这种问题直接原形毕露,见清已经从他的结巴中得到了答案,点点头转身离开,庄同生隐约听到一句:“小鸡崽子可比不过离过婚的人啊。”
后来,庄同生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往李家跑,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李家上下没人敢赶他走,见清也念及恩情,从来不开口赶人。
因为生意扩张,见清经常要去各种酒会或者出差,此时庄同生就会作为男伴陪伴左右,一身军装,腰间的枪一亮,确实省了很多麻烦,谈合作都轻松了不少。
庄同生把那天见清开玩笑的试探当真了,后来找到一个机会悄悄跟见清解释:“你放心,我不会挟恩求报,我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我只是看你一个弱女子当家,有点担忧,就跟老大谎称我看上你了,让他放过你们家,所以平时我是那副模样,你别见怪。”
其实见清也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庄同生的帮助和暧昧。
见清也好奇问过庄同生:“你堂堂副官,为什么天天这么闲?也从来没见你去战场。”
庄同生笑得欠揍,说:“我是翻译,一个文职上什么战场。我只要在每次开战前帮老大定好计划,等他们凯旋再办好庆功宴就好了啊。”
见清扪心自问,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她都做不到这样的从容,只能由衷的赞叹一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庄先生的本领,实在是让人佩服。”
李家在见清手上以一个不同寻常的速度发展起来,很快就渗入了全国的不同地区,庄同生因为时常同她一起出差,所以对很多地方的布局都十分了解,运用起来也很顺手。
他们俩出双入对,倒是让流言四起,庄同生因此特意在外出的各种场合花式对见清表白,见清每次都会被吓到,然后拒绝。
久而久之,流言蜚语也换了风声,都说潘鹰最看重的属下在追求李家当家人,李见清却始终没有答应。
庄同生总是在表白被拒以后悄悄跟见清说:“没吓到你吧?抱歉抱歉,要是提前跟你说了我怕出什么纰漏。”
见清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啊!
很快,金城李家的铺子开到全国,也引起了各方的注意,见清出差见各种军阀大佬的次数也多了,庄同生始终陪伴在一旁。
因为这几年内潘鹰打仗都没带他上场,还真的没谁认出庄同生,大家似乎默认了他是见清的男伴,并没有人将庄同生放在重要位置。
这段时间里,各地工人运动学生运动四起,闹的军阀们都焦头烂额,庄同生也好久没有来找见清了。
早已铺开的销售网络让见清成为了全国最大的情报商人,在各家纷争的时候,见清靠着贩卖情报迅速崛起。
但情报这种大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各地的情报楼主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
与此同时,刚刚有了些气色的新青年队伍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
夏吟兰第一时间召集同伴开会,并当众拆开了那封信。
她念道:“新青年的各位小友,展信佳。”
“你们或许不认识我,但你们的名字我早就听过,你们是一群有识之士,有着比天还高的志向,我欣赏你们。”
“听闻你们的革命事业捉襟见肘,举步维艰,于是我随信附上了一张提货单,凭借此单,可去当地的‘遇见茶楼’支取三百大洋,‘遇见’的保护非常全面,你们不必忧心暴露一事。”
“另,当地政府接到举报,将于日落以前搜查你们所在的居民区,并查封新青年报社,还请尽快撤离,处理好证据,不要留下把柄。落款,清风。”
“什么?!”比较激进的人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了,“那还不快走!”
沉稳一些的说:“这封信可信吗?”
夏吟兰说:“其他的暂且不提,撤离之事,宁可信其有,阿琳阿七收拾这里,其他人去报社,尽可能的保存好文献书籍,记住,销毁所有证据,不能留下把柄!”
“是!”
他们的行动力很快,一个小时内就处理完了一切,留在现场的人亲眼看见一队警察闯进他们原本停脚的民宿,报社也被一队警察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夏吟兰的据理力争下没有被查封。
夏吟兰重新打开被她藏起来的信,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然后打开信封,取出那张遇见茶楼的提货单,喃喃道:“清风……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