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眼睛泛红，“你的身体不好，下次不要乱跑了，知道吗？”
“万一你在外面有个什么……”
她喉咙哽了哽，忍住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苏妩觉得自己很混蛋，她其实知道沈凝这么难过是为了什么，沈凝只是要一个真相。
她应该把真相告诉沈凝的。
可是，现在的霍胤然还是以前的霍九吗？他有了新的未婚妻啊。
沈凝重新想起来，那不是也只会更难过吗？
她真的很想帮沈凝，但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可以帮她。
沈凝疲惫的笑了，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啊。”
“苏姐姐你别哭啊，我没事的……我就是闷得太久了，我想出去透口气。”
和薄景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随时随地都要窒息了。
她挣扎要逃跑，但哪怕撞得头破血流，薄景深也不会放过她。
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只会憋闷的死去。
恐怖的念头划过脑海，苏妩脸色发白，愈发轻柔的拥着她。
“别怕。”
“我在这里。”
沈凝无力地靠在她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垂下眼睛。
“苏姐姐，你可以告诉我……我曾经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霍九的人吗？”
“他究竟只是我的一场梦，是我虚构出来的人物，还是他真的是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
她如泣如诉，“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想家了。”
“梦里的霍九告诉我，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可我找不到他在哪里，我也找不到我的家了。”
一字一句，她的嗓音逐渐萎靡低沉下去，那种入骨的悲凉和痛苦，逼得人很麻木。
她好像痛苦极了。
而这样的脆弱和绝望，只有在苏妩的面前才全部都展现了出来。
苏妩如被遭受了重锤，心口发颤，“如果霍九是真的。”
她明显感觉到，沈凝虚弱的身体僵了一下。
“可他背弃了和你的诺言，他不再是你的家，他不再是你的依靠，他有了未婚妻……”
“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想起来他是谁吗？”
苏妩话说出来之后，靠在她肩膀上的沈凝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失去了反应和声音。
四周寂静一片。
她听到自己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一声胜过一声。
脑海里闪过万千的情绪，陡然间就抓住了什么。
“那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慢慢地问。
这个过程，沈凝很紧张，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苏妩低眸，有些不忍心，“你觉得他是真的，那就当作他是真的。”
她说得模棱两可。
就是怕沈凝追问霍九又是谁，沈凝吃过的苦太多了，不希望沈凝继续痛苦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
她希望以后所有的苦她来吃，她只求老天爷把所有的甜都给她的沈凝。
如果老天爷可以听到她的心愿就好了。
沈凝面如白纸，双眼无神。
“是吗？”
苏妩不敢和她对视，为她擦了眼泪，“我和薄景深说了，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带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好不好？”
“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我带你去热闹一下，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沈凝的心沉下去。
“带我去你的生日吗？”
薄景深会这么轻松的答应？应该是会答应的，是料定了她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