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用什么将她留下来呢？
霍司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痛苦，黑眸里浮现出几分诧异。
“薄总你怎么了？”
苏妩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怎么了？他还能是怎么了？他不过是心虚，不过是愧疚了。”
“薄景深没人会惯着你，我还是那句话。在你从火场里放弃沈凝的那一刻，你就没资格在这里了。”
“她是死是活，都和你无关。”
“你这假惺惺的泪水，就不要来她面前掉了，适可而止吧。”苏妩言辞锋利，又狠又毒。
“你做了那么多让她痛苦的事，你又有几滴泪是真心的？”
苏妩不觉得薄景深可怜，作茧自缚，能怪谁呢？
薄景深好像没听到苏妩的话，好像又听到了。
他眸色阴暗，带着暴虐的气息，说了一句。
“我和她没有离婚。”
“她一天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苏妩气到想杀人，目赤欲裂，“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你废了她的一只手，这些年冷待她，还差点让她的孩子都没了，你还有脸说你们没离婚？”
苏妩真的想杀了薄景深，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不过也没关系。
霍胤然若是醒了，一切都可以拨开云雾见明月了。
到时候，也该由沈凝做选择了。
薄景深没有和苏妩争执，坐到了另外一边去。
他眼巴巴的盯着
薄景深的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神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紧绷，在这样巨大的拉扯力之下，仿佛下一刻就要绷裂。
薄景深更像是一头陷入了困境里的猛兽，眼睛猩红，周身都流淌着暴虐阴沉的气息。
走廊的空气寂静了下去，安静得有些诡异。
薄景深还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声，急促的呼吸声。
他望着霍司绝，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自己错过了他的答案。
“薄总，您竟然不知道么？”霍司绝皮笑肉不笑地，“霍九是我这小侄儿曾经的假名字。”
“说起来啊，我这小侄儿和沈小姐也是一段孽缘。沈小姐现在还记着我小侄儿……”
轰隆一声。
薄景深狠狠地僵在那里，本就苍白的面色，现在更惨淡而死白，只剩下了浓重的死气。
他脑袋里的一切都炸裂了，空白而凌乱。
眼前一瞬间闪过很多的画面，速度太快了，他却一张都抓不住。
耳畔不断盘旋霍司绝的声音。
——“霍九就是霍胤然。”
——“霍九是霍胤然的假名字。”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呢？
所以，在孤儿院沈凝遇见的人是霍胤然？
霍胤然为什么帮她，为她撑腰……
抽丝剥茧般，所有的一切，都清楚明了。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也在不断地放大。
原来是这样。
可一瞬间后，薄景深的瞳孔里就有恐惧一点点的蔓延，灯光在眼前破碎，他一点点的痛苦的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