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律师。”
助理端了一杯热茶进来，“茶来了。”
霍胤然如梦惊醒，平静地垂下眼，接过热茶。
雾气缭绕在眼前，模糊了他的镜片。
同时也遮掩住了，他眼底那些翻涌而起的深沉情绪。
一切都变得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胤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尤其是他这样的过去。
他以为他的人生是残缺不全的，最后才发现是滑稽可笑的，甚至挑战了别人的三观和道德。
也怪不得霍二爷，也就是他的外祖父，从来不愿意见他。
他的存在，就是一道污点。
不仅他们这样觉得，他自己也认为是。
“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霍胤然压下了心里的情绪，沉缓地开腔。
助理连忙回答，“沈小姐还没醒过来，现在还在icu观察。”
“薄景深还是在继续调查霍九，您看要不要……”
助理欲言又止。
霍胤然抿一口茶水，唇齿间的苦涩被茶水驱散。
他眉眼间沉静如霜，“让他查吧，他什么也查不到。”
霍胤然对这个是很笃定的。
他不想要别人知道霍九是他，自然也会有十分的把握，让薄景深什么都调查不到。
“联系到了池鸳了吗？”霍胤然的眼中难得有了紧张之色。
池鸳是国外研究抗癌的专家，一直都在致力于攻克癌症。
如果沈凝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和他走，他会让池鸳救她。
“池医生说了，她没空回来。”
助理的表情有些难看，还是如实回答，“但是池医生也说了，如果要救的女人对你很重要，是你的……”
“她倒是愿意伸出援手。”
听到这里，男人的目光有些寒凉。
池鸳还是一如既往的胡闹。
可是，他也沉默了下来，他在内心问自己。
小结巴对他重要吗？
值得他费尽心思去联络池鸳吗？
重要吗？
大约不能用重要不重要来形容，只是……曾经被她救赎过，他对她总是比一般的女人多了几分的怜惜和羁绊。
曾经是他霍胤然护过的人，终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但若是哪里不一样，霍胤然也说不上来。
已经分开了这么久了，小结巴也变了很多。
可是霍胤然不想让池鸳知道这些过去。
多一个人知道，沈凝就会多一分危险。
毕竟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太多。
霍胤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是霍九，同样的，也包括沈凝。
空气静默了下来。
霍胤然把茶杯放下，手指屈着，有下一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即便是静默的霍胤然，但也流转着摄人的气场。
他眯着眼睛，语气笃定。
“告诉池鸳，她愿意回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