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往下滑落，一张金色的卡片捏在他指尖。
逼仄的车厢里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沈凝静静地凝视着他，安静的空气里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在这个瞬间仿佛停滞了片刻。
“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人么？”霍胤然低哑道。
沈凝骤然回神，动作麻木的接过那一张金卡。
她很真诚地道，“霍律师，我会还钱给你的。”
她说得一板一眼的，清丽的眉眼满是认真。
女大十八变是真的，至少霍胤然望着她的面容，已经没办法将她和过去那个小结巴联想在一起。
小结巴没沈凝这么明眸皓齿，清丽逼人。
他点了点头，似是有些疲惫，取下眼镜，轻轻地捏了捏眉心。
助理看着沈凝走远了，这才犹犹豫豫地道。
“霍律对这个沈小姐倒是很不一般。”
至少是比一般的客人要多几分人文关怀。
小助理就是这么觉得。
霍胤然抿着薄唇，黑眸里浮动着陌生而复杂的情绪。
他并没有回答，眼神飘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心跳变得很慢。
他的确是有心想要帮她一把。
大约，是因为……
曾经她是那个小结巴。
曾经小结巴，也给予过他几分温暖。
她苦涩一笑，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恳切地道：“霍律师。”
“你那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可以帮我打离婚官司吗？”
男人的黑眸神色一变，有些耐人寻味。
“你说——”
沈凝痛苦地闭上眼睛，喉咙撕疼，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
“我想好了，我要和薄景深离婚。”
“我现在付不起霍律师你的报酬，我能给你打个欠条吗？”
前面一句话让霍胤然怔住，后来这一句话却叫男人唇边扯开几分无奈的笑意。
打欠条？
这还是霍胤然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报酬方式。
倒是有点像那个小结巴说的话。
“霍律师，我能去赚钱，我可以去赚很多钱！”
沈凝生怕他拒绝自己，他就是最好的资源。
如果他不是答应，那整个蓉城都不会有人敢接她的离婚官司。
沈凝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离开薄景深。
天涯海角，永不再见。
“好。”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先上车吧。”
沈凝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只能坐霍胤然的车回去。
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