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夜已深,殿下——”怕是不会来了吞没喉间,赵明月的贴身婢女忧心忡忡。
赵明月喉间涩然,她自己掀了盖头:“我知道,你先去休息吧。”
在这古代主次有序,时安哥本就该去正妃那,这一点教养嬷嬷教过她。
可尽管深知如此,她心中仍不是滋味。
呆坐床沿,看红烛垂泪,她枯坐一夜,仍抱有一丝希望——
时安哥那么爱她,怎舍得她洞房夜独守空房?
“侧妃娘娘?”晨起丫鬟玉兰进门,就见她僵硬着身子靠在床边,身上凤冠霞帔都未换下。
赵明月抬头往窗外看:“天亮了啊。”
玉兰跟别的丫鬟不同,听多了主子人人平等那一套,人后也未表现出主仆尊卑。
真心换真心,她却也是真心爱戴自己的主子。
她径直上前将赵明月拉到梳妆台前:“我的侧妃娘娘诶,您这可是一夜未眠?”
“您忘了教养嬷嬷的话了,今儿一早您还得去给主母请安。”
说着动作麻利的替赵明月解冠拆发换衣。
是了,大户人家在乎晨昏定省那一套。
赵明月脸上是没休息好的憔悴,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像个怨妇。
在玉兰的伺候下简单洗漱,浑浑噩噩被带到正妃所在的院子。
“姐姐喝茶。”她折下傲骨,跪下给丈夫的另一个女人敬茶。
正妃宋雪容貌昳丽,眼若骄阳,她是皇后亲妹妹的女儿,跟洛时安为表兄妹关系。
她掸了掸指甲,艳丽脸上多了抹刻薄的笑:“妹妹来得这般晚,茶都凉了,可是故意为之,看我不起?”
赵明月手里的茶杯颤了颤:“妾不敢。”
“换杯茶跪着吧,到本妃满意为止。”宋雪抬手。
赵明月端着的茶杯被换掉,杯壁传来的灼热烫得她几乎拿不稳。
茶水洒落时,她嫩白手指绯红一片。
几滴水溅到宋雪裙摆上,她怒而站起,一巴掌将赵明月甩倒:“废物!”
赵明月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才因晕倒得以逃脱。
新婚第二天宋雪就给她这么大一个下马威,余下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赵明月哀哀泪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能后悔。
玉兰进屋时,见其身后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她失望低头。
“侧妃娘娘,殿下去宫里了。”玉兰心疼的看着她裹缠包扎的手。
又小声说:“听说主母生那么大气,是因为昨夜殿下也没去她屋里。”
赵明月眼眸清亮,一股窃喜洋溢。
时安哥是怕她伤心才不去宋雪那,又因为担心宋雪由妒生恨伤害她,才不来找她对吗?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洛时安仍然一直宿在书房里。
便是她去找他,得来的也不过几句推托之词。
蓦地想起随冯越找到洛时安和徐若华时的情形,徐若华那衣衫不整的模样。
还有她问及那件事,徐若华异样的神情……
放着自己妻子不要,时安哥是要为别的女人守身不成?
突如其来的念头尖锐扎进脑海,赵明月刹那间面白如纸。
不,不可能。
她自我否定摇头。
“曾有明月照我心。”她喃喃念起洛时安书房里看到的信笺安慰自己。
她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