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容严整杀意寒
于兵心中傲气忽生,笑道:“大哥,原本我只想让你单独检验下,兄弟我领兵的结果,没想让大家都去参观。不是我小气藏私,而是怕吓坏了他们。既然大哥你有意让大家一起,那么就一起好了!”
于兵这一番话极为狂傲,在座大帐中,哪一个不是领兵的行家?听于兵如此一说,竟然全然都没将大家放在眼里。虽然都不说话,可是个个心里有气。
当阳君英布更是说道:“大话是说出来了,我等可真要去看看!一群手下败将,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项羽哈哈笑道:“很好,我们就一起去秦营中,看他如何演练!”
当即下令,让众人带齐亲兵,留下季氏兄弟中的老三看守大营,随即一起随着于兵向着秦军大营进发。
于兵却也不敢大意,在众人集合的时候,就先行派遣黑石回归秦营,让众将准备,列队相迎。
却说项羽带着众将,在一支千人队护卫下,向着于兵统帅的秦军营地进发。路上,项羽下令,派出一支十人队,作为使者,去函谷关前通报,要求打开关口,让楚军入关。
接近秦军营地数百米处,忽然辕门打开,两支军队列队开出,盔明甲亮,军容整齐。不过却都是空手,显然并无敌意。当先一员大将,驱马先行,身形高大威猛,面目狰狞凶狠,正是黑石。
来到这支千人队前,不等项羽的亲兵拦阻,先行勒马,在马上抱拳高声喊道:“大楚秦人营地,恭迎大将军检阅!”声音洪亮,气势威猛。
项羽还未说话,那当阳君却先说道:“大将军,此人身份低下,却不下马行礼,太过不恭,当治罪!”
于兵冷冷说道:“我军中军令,骑兵在军中,随时准备作战。故此无故不得下马!便是在军中和我相见,也都是兵甲齐全,不用下马!”
当阳君看了于兵一眼,忽然说道:“怎么,于将军,莫非你以为你和卿子冠军身份相当吗?见你不必下马,见到大将军就更不必下马了吗?”
于兵摇头道:“不敢!我军中兵马时刻刀兵不离身,和我相见,也是如此。可是来迎接大将军,却是不带武器,这便是最大的敬意。”
项羽点头道:“时时警戒,的确是精兵!二弟你也不必客气,日后便按照你的规矩,不必卸下武器!”
于兵笑道:“若是只是拜见大哥,自然无妨。大哥勇猛无敌,区区兵器杀气,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万一吓到的大哥身边的人,可就不好了!”
项羽哈哈大笑,道:“二弟,你平日里谦和,怎么现在却丝毫不肯让人!都是武将,不会在意的。我们进营吧,我倒要好好看看,在你的调教下,这秦军和我楚军,有何不同!”
两只骑兵分列两旁,整整齐齐,空出中间一条大路。项羽亲兵明知这些人并无敌意,可是却依然不敢放松。一个个手按刀柄,护卫在众将周围,一起向着秦军大营而去。
黑石展开一面大大的于字旗,率领一百名秦军,列成一个小小的方阵,当先领路。也不知这于兵是如何操练的,这百人方阵,行进间阵型丝毫不乱,整齐肃穆,宛如一体。
而项羽带来的亲兵众多,又没经过专门的阵法演练,因此行进间难免杂乱。项羽看在眼里,一边点头,一边皱眉。
很快来到营内,校场上秦军早已排列成一个个的方阵。横平竖直,整整齐齐,一眼望去,便如一个个方块一般,不仅看起来威猛,更有极大的视觉冲击,但觉气势雄强,坚不可摧一般。
项羽见着秦军如此严整,不由的又是欢喜,又是吃惊。几个月前,这支秦军还是降兵,士气低落,更是被诸侯国军兵随意欺辱,为了活命,险些造反。当日里想坑杀这些秦军,自然是觉得这些人不堪一击,徒耗粮米而已。
没想到在于兵手里,不过数月,竟然有了如此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项羽但觉这秦军的气势,便已不再楚军精兵之下,而军容严整,更是犹有过之。
当即低声问道:“二弟,可有法子展现一下,这些军卒的战力?”
于兵笑道:“大哥,小弟在这秦军中,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自然要让大哥看的清楚。除了让他们排演军阵外,我更令他们互相切磋观摩,因此有个演习场,大哥你不妨看看。”
说罢,叫过黑石,下了几道命令。黑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站在了校场内的一个高台之上。
旁边一个军士擂起战鼓,鼓声咚咚,响遍全军,众军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石的身上。黑石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却是红绿两面小旗。
却见黑石举起一面绿色旗帜,空中挥舞数下,立刻出来一支千人对军卒,手中都举着长大的方盾,却是一支盾兵。来到项羽等将领的身前,转身将大盾卡到地上,每五百人一排,形成两层大盾的防护。
项羽不解其意,正要问的时候,见那黑石又在高台上挥舞旗帜,便忍住疑问,继续观看。
项羽等人都聚集在东方,黑石用旗语下令,用盾兵护住众人后,便又有两只千人队,各自扛着两个稻草人,来到项羽等人的右侧,将稻草人都用力插到地上,随即撤出。整个过程安静流利,显然已经演练多次。
登时四千稻草人大军,便出现在众人的右侧,众人不解其意,都是面面相觑。
于兵微笑着对项羽道:“大哥,这些稻草人就意味着是军卒,一轮攻击过后,便可看出杀伤程度。”
项羽这才点头明白。见那黑色举起一面红旗,横着画了一下,接着竖着连挥三次。紧接着,便出来三只队伍,各五百人左右,虽然都是步卒,可人人都是身高臂长。手中紧握长弓,背上背着箭匣。项羽看得分明,这长弓粗长,显然弓力极强。可是背上的箭匣,却只有三支长箭。
项羽正要问于兵,却见黑石红旗挥动,这三支队伍立刻行进到项羽等人的左侧,校场的南方。形成三排,每人前后左右间隔都约有尺半。
红旗向下一挥,前排军士立刻上前一步,长箭已搭在弓上。人人举弓,扯动弓弦,动作如一,森森长箭都指向高空,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