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深义重如山峦
白象忽然退后一步,深深施礼,说道:“绝不敢冒犯黑石大哥!既然不肯和我们一起起兵,这便请回,小弟相送。只求黑石大哥你回去后,不发一言,权当不知此事,我等便深感恩德!”
接着转头对发话的那人道:“迟百统领,无论黑石大哥是否答应此事,都不可为难。我以性命担保,黑石大哥绝不会泄露此事!”
随即对黑石道:“黑石大哥,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以后的事,与你无关!”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黑石一把拉住。
黑石摇头道:“白象兄弟,你还是这么性急,我什么时候说,不帮你们了?”
白象一听,大喜,说道:“黑石大哥,你愿意帮我们,偷袭楚军将领吗?”
黑石却又摇了摇头。
这时,又有一人说道:“黑石统领,你不肯离去,却又不肯帮我们诛杀楚将,你意欲何为?”声音沉稳厚重,却带有一丝威严。
黑石转头看去,却见此人相貌普通,端坐帐中,直视着自己,气势冲冲,隐隐有压迫之意。
不等黑石说话,白象急忙说道:“黑石大哥,这便是陈莽将军,我秦军副将,万夫长。这次起事,便是以陈将军为首!”
黑石点头,对陈莽施了一礼,道:“见过陈将军!我身为秦人,自然想帮秦军摆脱困境!不过你们妄图刺杀楚将起兵,却是自杀之举,恕我不敢苟同!”
陈莽点了点头,问道:“那黑石将军,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黑石想了想,说道:“我秦军被联军将领欺辱,只怕楚军的将领未必知道。项将军既然和秦军议和,自然不会逼迫我们。只怕是诸侯军的将领在私下泄愤。我等将此事告知楚国将军,请他们约束此事。只要军令一下,诸侯军自然不敢违抗。”
陈莽摇摇头道:“黑石统领,我等何尝不知,这般造反,乃是九死一生之举。你不想参与进来,原是明哲保身之举,我等也不来怪你。可是你却说要请楚军将领制止此事,只怕也是不行。我秦军和诸侯联军征战多年,颇多仇怨。那楚军将领如何肯为我秦军张目?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黑石说道:“陈将军,我归降楚军的于兵将军麾下日久,别的将领虽然并不了解,却是深知于兵将军的为人。虽然他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可是平日里,对待我们这些秦国降兵,和寻常楚军并无不同。而于兵将军也绝不允许自己的麾下,发生无故欺人之事。于兵将军身为楚军副将,又和上将军项羽为兄弟。只要我等将此事告知于兵将军,他定然会和上将军项羽说知,约束诸侯国的将领,不得欺凌我秦兵。”
陈莽缓缓说道:“黑石统领,你虽然相信那于兵将军,可是我秦军二十万人的性命,却不是小事。若是那楚军上将军知道我等要造反,只怕一声令下,我秦军便会尽被诛杀!”
黑石沉声说道:“陈将军,我以性命担保,于兵将军绝不会对我等不利!当日我秦军一千余人走投无路,归降楚军。那当阳君英布便要将我等全部斩杀,于兵将军宁可和当阳君英布当场争执,也不肯让他杀了我们这些降卒。更因为此事,两人不和,于兵将军将军权交给蒲将军,带领我们渡江,回到楚国大营。”
那迟百统领冷笑道:“就因为他饶了你一命,你便死心塌地的给他效忠,不顾我们的死活了吗?”
黑石看了迟百统领一眼,并不理会,对着陈莽将军说道:“并非如此。那于兵将军连我千余降兵都不肯杀,怎么可能坐视我二十万秦兵被欺凌至死呢?于兵将军胸怀宽广,宅心仁厚,却又掌军权。只要我等向于兵将军求告,必然能解决此事。可是若是起兵造反杀人,成了生死仇敌,于兵将军却是不会对敌人留手。”
陈莽沉声说道:“黑石统领,你当真如此信任此人?我二十万秦军性命,你切不可大意!”
黑石点头,说道:“白象兄弟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便是舍命相报,也没有什么。绝不会恩将仇报。若是我有半点恶意,便让我立时死于刀剑之下!”
陈莽霍地站起,双目如电,直直看着黑石。黑石正色相对,眼睛眨都不眨。
陈莽点点头,来到黑石面前,躬身施礼,道:“多谢黑石统领,为我等指了一条明路。既然你以性命担保,我便相信你。我也豁出这条命,陪你去见那于兵将军,禀告此事,你可愿带路?”
迟百统领急忙道:“陈将军,你这是羊入虎口,万万使不得!”周猛也说道:“陈将军,还请三思!”而始终不说话的那人,却看看陈莽,又看了看黑石,微微点头,却始终是一言不发。
白象却说道:“好,我便陪同陈将军,一同走一遭!”
黑石看了看陈莽,缓缓说道:“陈将军,我带你去见于兵将军,自然可以。可是我身为于兵将军的护卫统领,却是不能让你们对于兵将军不利。我欠白象兄弟一条命,你们若是想要讨还,现在就可下手,我死而无怨。可若是我带你们去见于兵将军后,你们要是对于兵将军下手,别怪我要和大家举刀相向!”
旁边一直未曾说话那人,忽然笑道:“好!黑石统领。若是你不说这番话,我还担心你对我们不利。既然你讲丑话将在前头,不惜冒死,说明真是为我等打算。我们便信你,一起陪你走一趟何妨!”
陈莽也点头微笑,道:“这位是严井将军,也是军中副将,万夫长。此次议事,便是以我二人为首。他最是谨慎不过,连他都信你,我们自然无话可说!放心,我们求告于兵将军便是,绝不敢对于兵将军无礼!”
那迟百统领和周猛互相对视了一眼,见严井将军都已经发话,也都点头。严井将军和陈莽将军都是军中副将,这次起心造反,正是两人为首提议。他二人都相信黑石,这两人自然也无异议。
周猛笑道:“好,我们发誓,绝不对于兵将军不利,一同陪你去见于兵将军吧!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性命便都交到黑石兄弟你的手里了!还请多多担待!”
黑石点头,道:“两位将军,白象兄弟。只要你等不对于兵将军不利,我豁出性命,也要保你们周全,定要让于兵将军下令,约束诸侯军,不得欺凌我军!”
说罢,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