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华道:“他父亲给他取名陆从文,从文从文……你看他哪里像是从文的样子,倒活脱脱像个悍匪。”
这话自是压了声音,陆从文没听到。
叶知闲从不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口舌和时间,他嘴角勾了勾道:“官家之子,身上有些毛病也正常,与其和他那种人浪费时间,倒不如多翻几页书,记几个词……科考临近,稳住心神才是最要紧的。”
江秉承和黎华点头。
江秉承说:“知闲,前几天院士还同我说,今年的科考若无意外,你定能登科及第,状元之位非你莫属,我们嘛……不落榜就行。”
叶知闲表情平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不见得。”
“不见得?谦虚了不是。”“你们可知道,朗州林家的林四公子?”叶知闲说这话的时候,又朝玉君看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你说的……是王大人最近新收的那位门生?”黎华思索片刻后道,“好像是叫林从淮?是这个名字吧?”
“嗯。”
“我倒还没见过他,怎么?难不成他的文墨比你还厉害?”
“人有差异,字也所不同。”叶知闲隐晦的说,“他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师座十分赏识他。”
江秉承和黎华对眼看了看。
江秉承先开口:“一个从朗州那种小地方来的,能厉害到哪里去?比得上我们国子监?”
“秉承,你不要小看了他,那位林四公子,人虽痴了些,却作得一手好文章。”“你看过他的文章了?”
“我在师座府上见过他,师座也拿他写过的一篇小文章给我看了,文中字字清墨,却有大道之理,非常人能读透。”叶知闲表情看,带有欣赏之意,可眸光却是沉得可怕。
而此言一出,江秉承和黎华沉默了数秒。
两人皆起了警惕之心。
因为多了一个林从淮,他们落榜的可能性就增加了。
黎华道:“当真?”
叶知闲:“嗯。”
“如此说来,此人学识甚高。”江秉承说,“难怪他能成为王大人的门生,没有一点文墨,怕是也入不了王大人的眼。”
“有机会,还挺想见识见识。”
“过段时间不是有一场诗会吗?请他来!”“知闲,你觉得呢?”
“不过我们不认识他,知闲,你把他请来。”
“叶四公子为人低调,怕是不会来。”叶知闲说完,又稍稍顿了一下,“我试试看。”
他虽看过林从淮的小文章,写得确实很好,但林从淮的底究竟有多深,他也不知道。
那就趁着诗会那天,仔细探一探。
这时,前头有人说:“喏,看灯,还不如听淮河边的丽小娘子唱曲。”
只见,丽娘抱着一把缠着红丝带的琵琶,画着精致柔美的妆,婀娜妖艳的走到了四方台上。
她微微低着头,朝太子宁王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抱着琵琶坐到椅上,同时,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投向方景序。
方景序接过她的目光。心领神会。
可见,他先前让丽娘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丽娘抚琴,开了腔,唱起了名动京城的《竹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