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显然也没有想到嬴政大晚上喊他来是为了这么个事儿，当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表情有着些微的犹豫和迟疑。
“王上不妨再说的详细一些？”李斯试探着开口。
嬴政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算满意的哼声，但是还是开了口：“私事，很要紧的私事，王上的私事。”
行了实锤了，肯定是吕不韦和赵姬的事情了。
李斯谨慎的思考了片刻，然后磕了个头：“臣建议王上处死知情者。”
“哦？处死。”嬴政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是，秦律有书，” 李斯谨慎的开了口，“冒犯王族，王上是有权利将他处死的。”
嬴政似乎是笑了：“这是什么罪名。”
李斯似乎有点迟疑，他思索了片刻：“王族乃是大秦的根基，冒犯王族窥探王族隐私，就是意欲动摇大秦根基，所以罪当处死。”
听起来居然还很有道理。
于是就听见嬴政又笑了。
“是吗？赵高，你也觉得我应该处死那些知情者吗？”
赵高也跟着跪下了：“是。”
“哦···那姐姐呢？姐姐觉得如何。”嬴政又开口了，这一回问的是就在他身侧的蔚以南。
蔚以南沉默了片刻，然后还是起身，在嬴政面前跪下：“王上可以做王上想做的任何事。”
嬴政淡淡挥挥手，扶了蔚以南起来：“我说了姐姐你不用跪我。”
“面见王上，是要跪的。”蔚以南声音很轻的答了。
嬴政扶着蔚以南坐回床边，然后转头去看向赵高：“赵高。”
“小人在。”
“甘泉宫的那些宫人，服侍太后已经太久了，”嬴政开口，声音平缓没有什么欺负，“也该换了。”
赵高和李斯面面相觑一眼，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都不能漏下，知道吗？”
赵高结结实实的又磕了个响头：“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办。”
“不要惊动太后，要悄悄的去办。”嬴政又轻声的叮嘱了一遍，“去吧。”
赵高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嬴政又一次沉默了，这一份沉默相当让人坐立难安。
“你知道这件事吗？”
他忽然开口，没有带称谓，但是蔚以南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她咬了咬脸颊侧的软肉，心情微微复杂。
嬴政开始变得像个成功的帝王了，但是最先倒在他的帝王之路上的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啊。
她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却忽然又被嬴政的声音打断。
“李斯。”
“下臣在。”李斯忙回答。
“明天的课讲秦律把，你准备好，”嬴政吩咐一声，然后摆了摆手，“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李斯也忙不迭的应了，然后连滚带爬的走了。
蔚以南感觉李斯那几步迈出了逃命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