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棺材的一行人行动起来确实很引人注目,但张瑞昌并没有在意,一行人紧赶慢赶的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一行人都有些憔悴的感觉。
那是山东南部的一个山窝窝里,第一次遇见重明的时候张瑞昌才刚刚三十多岁,和其他人一起出任务,和大部队分开之后在这边的山里差点让守山的一枪崩了。
这里的山上似乎有些什么,他误打误撞的闯进去,一堆人拿着枪都瞄准他了,这个时候他让重明一下撂倒拖了出来,那是张瑞昌第一次见重明。
被这么一个小屁孩揍的鼻青脸肿的,后来才知道他这是救他命,他们的村子在山窝窝里面,村子里有一棵千年银杏树,重明就是守树的,重明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只他一个人每天搬个板凳往树下一坐,坐一天。
张瑞昌记得自己被揍了一顿然后让他带了回去,在他家养伤呆了一个多月,这才知道重明是个被捡来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被村长捡了回来,后来村长没了剩下他,他就自己扛起来了守树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张瑞昌和他说,这树和山上应该是有墓在的,村里的人应该都是守墓人的后代,然后就被重明按着脑袋问他是不是起了贪心。
本来以为只是和这个小村落的人有那么一点的缘分,但,这些事情远远比张瑞昌自己感觉的要更有缘。
本来打算和大部队汇合的张瑞昌因为某些原因拐了回来,却发现一队人马似乎是盗墓的,为了底下的大墓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了起来,为了套出来下面的情报用严刑逼供。
张瑞昌赶到的时候,整个村子几百口人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重明和几个被藏起来的不方便行走的老人和小孩。
冒着生命危险把重明从他们驻点的树上放下来,带着他离开,一行人躲进了山里,幸亏山上之前守山人的据点多,里面有储藏的食物,就这样在山里躲了半个月。
重明能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报仇,一村人就那样死在了他的面前,直到最后他们也在想办法让他逃走,说他不是村里的人他知道个屁。
提着山里找到的收松树子的镰刀就往那群人的据点过去,张瑞昌没办法只能把几个人藏好之后提了一根棍子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猫进去就发现他们已经从古树下面下去了,地上就留下来几个人正围着火堆打盹,都不等张瑞昌说什么,重明已经冲了出去,一分钟不到已经抹了两个人的脖子。
这个时候其他人反应过来,张瑞昌赶紧过去,两个人没一会就把上面的解决了,看着他们在树上直接砍出来的入口,重明的脸黑的和墨水一样。
张瑞昌从他们的装备里拿了趁手的武器两个人就钻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血腥味,拖着满身伤口两个人靠在一起喘着气。
看着天上的太阳,重明一直没有说话,张瑞昌也就任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这个小朋友在下面的时候可比自己恐怖的多。
“我跟你走。”
张瑞昌突然听见这么一句吓了一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重明:“你说什么?”
“我跟你走,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只拜托你一件事,把阿婆他们安顿好,我从小没出去过,外面的世界我不了解,不可能给他们最好的去处。”
张瑞昌眼神复杂的看着重明,半晌就在重明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才听见张瑞昌开口:“你确定吗?跟我走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很可能到最后连全尸都没有。”
重明直接肯定了回答,张瑞昌看着他,似乎是看见了一点希望,似乎张家还有救。
重新回到这里,从山上下来之后,张瑞昌就看见了那处村落,看起来破败了不少,但,有些奇怪,这村子里有几栋房子似乎是翻新了的。
带着重明的棺材,张瑞昌踏进村子的第一步就看见了这个村子的现状,虽然破败但是却有人在,看见有人进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上带着探究的意味看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瑞昌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探究性的问了一句:“三麻子?”
那个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张瑞昌,虽然感觉他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就在他还在疑惑的时候张瑞昌直接开口表明了身份。
“是我,张瑞昌,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三麻子愣了一下,突然很激动的看着张瑞昌:“张叔?!你怎么回来了?重明哥呢?他也回来了吗?”
他说这话就往张瑞昌的后面,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整个人的兴奋和高兴冻在了脸上,脸变得十分僵硬半天才转头看张瑞昌,想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很明显,张瑞昌给他的答案没有和他期待的一样,张瑞昌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明说,他要回来,落叶归根。”
半天三麻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后面的棺材:“也,也算是回家了,阿婆他们就在村子里,带重明哥去阿婆那里吧。”
说着他就在前面带路,张瑞昌跟在后面,再往后面是重明的棺材,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个时候张瑞昌才发现好像之前安顿好的那些人都回来了。
三麻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低着头声音有些闷的说着:“我们过不惯外面的日子,阿婆他们说,年龄大了哪也不想去,我们就回来了,想着哪天指不定重明哥就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小的快要听不见了,一行人穿过村子,临近那棵古树的院子门口,张瑞昌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门口看向他们过来的方向。
“阿婆,重明哥……重明哥回来了。”
老太太的年纪大了似乎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好了,有些疑惑的面向他们的方向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根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