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阵一阵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重明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模模糊糊的看清楚这应该是个通道里。
不知道为什么重明感觉自己的脑袋很重,但是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伸手摸了一把额头,能够感觉到很烫似乎发烧了。
重明还以为是宋易安醒过来了,但是这个场景似乎不太对劲,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感觉近在咫尺,重明能够看见自己抬起了手捂住自己的嘴,整个空间除去脚步声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脚步声徘徊了一阵然后越来越远,手放下呼吸声才又响起来,缓了一会,似乎是身体的不适,重明听见他咳嗽了一声,紧接着身体的各处感觉全部都有了。
通道里的寒冷和身上的高热,身体上各种各样的疼痛也能够感觉到了,但是他还是不能控制身体。
似乎是缓了一会,重明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一点点向黑暗里移动,腿上的剧痛让他能够感觉到,腿上应该是有伤的,而且很严重,似乎是骨折了,但是并没有任何的治疗。
拖着断腿一点点的踉跄着向里面走,久到重明都已经对身体上的疼痛都麻木了,前面没路了,出现了一个墙面,上面是用砖石堆上的,用力拍了一下,上面的一块砖被推动了,把那块砖推进去一点点的墙面被推倒。
从推出来的洞钻进去,一个巨大的树根出现在面前,重明总感觉这里似乎在哪里见过,正想着人已经爬上去了,拖着断腿和一身的伤,爬的很费劲,但是还是爬上去了,树根向上,重明爬了好一会,上面出现微弱的光才停下来。
找了个树杈爬过去,坐在那里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格外沉重,身体的温度似乎又高了,抬头看了一眼透着微弱光线的缝隙,上面似乎就是地面了。
就这样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喘气,过了很久,他突然从怀里拿出来一把刀,一把小刀,把刀拔出来看了看,是一把黑金的小刀,似乎是呀下定什呢决心,重明就看见他用那把刀从身上本就不算多的衣服上割下来一块卷了卷放到嘴里。
然后把左手抬了起来,重明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他这是打算干什么,但是看到左胳膊上漏出来的一块纹身,这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似乎不是宋易安。
他还在想着,胳膊放到一旁的树上,右手抬起迅速的砍下去,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重明眼前一黑,似乎是快要晕过去,嘴里塞的那块布阻止了他咬紧的牙关并没有碰到舌头。
眼前一阵一阵的黑过去之后,似乎是更加急促的喘息声让重明回过神来,眼前的短手上都是鲜血,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大概的给胳膊包扎了一下重明就看见他捡起来了那只断手。
然后就开始用刀割削上面的皮肉,重明甚至能够感觉到断手上残留的温度,这让重明的脑袋越来越痛,这一切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很快里面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重明看着他把骨头拿出来,用那把刀开始在上面划痕,虽然是无规律的,但是重明就是知道那些划痕后面隐藏的信息。
可能是手上没有力气,这些字刻了很久,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重明能够感觉到这是他的生命即将迎来终点的预兆。
等终于刻完了上面的信息,手上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了,把刀放回刀鞘里面,拿着它半天重明听见了这个人的声音。
“老伙计,咱们快到头了,我把你留在这,你等我下了地府投胎了再来找你。”
说完他把刀用仅剩不多的衣服包起来从那树的一个缝隙里面放了进去,里面似乎是树裂开的一个缝隙,刀点了进去卡在了最里面。
他的声音让重明感觉到了一些熟悉,就好像之前听过一样,还没等他想出来个所以然,那个人把刻了字的断手收拾了一下用碎衣服包了起来慢慢的站了起来,又开始往上面爬。
随着他从下面爬了出来整个人脱力的躺在地上,炙热的阳光打在身上,重明感觉出来了,这里是沙漠的一片胡杨林,此时正是日落的时候。荒漠里没有其他声音有的只有越来越重的身体和喘息的声音。
似乎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摔了好几次,身上粘上了不少的沙子,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拖着沉重的身体换了个地方,找了个粗壮的不算太高的树费尽力气爬了上去,摸了一把怀里的断手,眼睛直视最后的太阳,叹息了一声。
“好像失约了。”
那之后重明就看不见了,眼前归于黑暗他知道那是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现在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当他以为之后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的时候,眼睛又突然能够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东西,但是同样的他也控制不了。
不过这个视角很奇怪,似乎是从树上倒吊下来,说着树干向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蛇的视角。
他还在奇怪着,蛇的身体已经爬下来了,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靠着一个树干,眼睛睁着看着远方的落日,但是好像有一会没眨眼了。
蛇慢慢趴下去,凑近了那个人,还有这温热的温度,见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蛇的胆子似乎大了一些探过去,眼前只剩下那个人的皮肤,应该是咬了那个人的脖子,就感觉到那个人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被咬了一口很痛,想挣扎一下但是之后就彻底没了动作。
之后那个蛇从脖子上离开慢慢的绕着那个人转了转,重明看到这个蛇浑身漆黑还长着黑色的短毛,不知道是什么种类。
视线一点点移动,等到能够看清楚那个人浑浊的眼睛的时候重明发现,这个眼睛好熟悉,似乎是看不清楚蛇的身体往后面动了动,重明看着那个人的脸一下像是掉进了冰窟,一瞬间所有之前没有在意的细节都串联起来了。
怪不得会觉得这个人熟悉,原来,那个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