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麻溜的着急上车。
我随意扫了一眼班路信息。
这上面根本没有十七路车。
一共就有四路车会在这个站停留,三路,一路就是没有开向李村的十七路。
但李又又说了这个站有十七路,她说有,那便有。
目光从班路信息上移开时,
一回头一张血丝弥漫,面容惨白的女人脸突显在我眼前。
“你坐几路?”。
“你说你要坐几路车!”。
那个中年女人紧逼着我, 似是痴狂的问。
“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李村,十七路这两个关键词像是触动到了女人的情绪点,
她忽然欢笑起来:
“十七路你也是去李村的”。
“你也去那里!”。
“你也?你也要去李村?”,我顺势反问。
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回话,她慢慢从我身边退走,默默坐在长椅上,
嘴里不时念叨李村之类的字。
之后我又尝试着和她搭话,她对我爱搭不理的。
这种僵局一直持续到一辆公交车的驶来。
天色已然彻底步入幽寂,空寂的渊黑充斥每个无光的地方,总是悄然侵占着光亮。
一闪一闪的薄弱车灯艰难撕破夜纱,像是有人提着两个小灯泡。
一辆锈迹斑斑,几乎快要报废的公交车停靠在了站牌边,
这辆车的挡风玻璃上贴着血红十七的字眼。
砰随着排气声,车门打开了。
我坐起,那中年女人也第一时间弹坐起,
她脚步频繁,快捷的走入公交车内,
我迟疑一下也跟上去,上来后没有看到有投币箱,
公交车的驾驶位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乌黑长发散披着,又黑又浓,看不到她的耳朵,后颈,甚至感觉她的前脸也被那些头发盖住了,分不清前脸后脑。
更让人怀疑她能否看得到路。
在我上来后,她抬手将车门关闭,同时冷冷的说了一句:
“找座位坐下”。
“赶快坐下”。
“下一站李村”。
我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十七路车上除了刚才上来的中年女人,还有其他几个人影。
它们坐在后排幽幽注视着我。
我不予理会,都是鬼有什么好看的。
目光看向前方时,车上玻璃隐约照出了我的样子。
那颗右眼又变成了眼仁为白,眼白为黑的诡异状况,
我能看到鬼也是因为这个。
此前眼睛被重瞳所替代,这一源自李又又的奇特消失了。
现在我重构眼睛后,这一奇特又回来了。
不然我被肉鬼的血肉所约束限制可看不到鬼。
到头来被我舍弃的,却是我现在只有拥有的。
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