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之到了紫宸殿门口,见着跪着细雨之中的赵珩。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会儿的连绵细雨都快赶得上深秋的寒了。
沈洛之见着跪在地上的赵珩,走上前去道:“小郡王,你怎么跪在此处?”
赵珩抬眸看着沈洛之道:“当然是为了救芝芝了,皇伯伯什么时候放了芝芝,我就什么时候起来。”
沈洛之见着跟前的赵珩,摇摇头道:“赵珩,你还是这般幼稚任性,你自问一下你当真配得上宛芝吗?你这般任性地跪着又有何用?根本就救不了陆宛芝!”
赵珩道:“总要比你有用些。”
沈洛之道:“我已有法子能救宛芝。”
赵珩蹙眉看着沈洛之道:“你有什么办法?”
沈洛之对着赵珩道:“上回我与你赌,你不愿赌,这会儿我们再来一个赌约,若是我等会能保宛芝无虞,你就不得再纠缠宛芝。”
赵珩道:“谁要和你打这个赌?”
沈洛之道:“赵珩,你根本就没法保护好宛芝,就像如今宛芝遇上难关,你除了下跪如同小孩子一般一哭二闹,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你根本就不配娶陆宛芝。”
赵珩闷声不语,沈洛之说得对,如今他的可还真的是无能至极,身为皇室郡王却没法救陆宛芝。
紫宸殿内。
景元帝正想着要如何不伤害那些考生之下,且又要无人敢重蹈覆辙放过陆宛芝,便听到内侍来报镇国公世子求见。
景元帝道:“宣。”
沈洛之入内时,跪在了景元帝跟前,呈上了情愿书道:“陛下,这是近三年春试秋试等三百多名考生的请愿放过陆宛芝的血书。
陛下,陆宛芝之所以让谢瑾女扮男装实乃是情有可原,皆是因女子不能参加科考。
谢瑾女儿身都能名列前三,足可见女儿家也并不比男子弱。
若陛下处置谢瑾与陆宛芝,只会让人觉得我大盛科举考生连一个小小女子都容不下。
是以长安文人情愿,愿与女考生一较高下,而不是已男女之别为由,要了有才女子的性命。”
晋王在一旁道:“沈世子,陆宛芝这是犯下了欺君之罪!”
沈洛之对着陛下道:“陛下,虽是欺君之罪,却也是女子们的无可奈何,这世间多少有才女子被困于后宅。
陛下是天下男子的陛下,也是天下女郎们的陛下,望陛下看在请愿书与女子女扮男装才能科考地份上,恕陆宛芝与谢瑾无罪!”
景元帝本就想着要恕陆宛芝无罪,沈洛之递来这个台阶。
景元帝便道:“沈世子年纪小小,说得甚是有道理,大盛科举怎能连一个小小女子都容不下,念在陆宛芝与谢瑾本意不坏之下,恕她们无罪,但如有再犯,朕必定不饶。”
沈洛之松了一口气,连连磕头答谢。
晋王与孙克两人握紧着手,孙克不敢置信,这一次竟然还能被陆宛芝给逃脱?
景元帝心忧着皇后的病情,让着众人退下,便前去甘露殿了。
沈洛之走到了赵珩跟前,对着赵珩道:“起来吧,陛下已答应放了陆宛芝了。”
赵珩不敢置信道,“当真?”
沈洛之望着赵珩道:“此事我怎敢胡说?赵珩,你放弃陆宛芝吧,你也瞧见了,在陆宛芝遇上难关之时,你根本就护不住她。”
赵珩忍着膝盖疼痛站起来道:“那你又能护住她了吗?前日里所有人都到陆家提亲,独你没有,你连在家中都护不住陆宛芝!”
沈洛之道:“我已与祖父说了,我愿放弃世子之位,也要娶陆宛芝为妻,至于我娘,我也绝不会让她欺负陆宛芝分毫的,我能护住宛芝的!”
赵珩闻言,便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踉跄了两步,头晕目眩地倒在了沈洛之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