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啊,你们保卫科多了不起,弄丢了记录本,还这么硬气……”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突然丢了你让我们上哪找去……”
“你问我我问谁……”
“行了,都别吵了。”周光毅烦不胜烦。
就这一点事都能拉拉扯扯理不清,怪不得上头要整顿这些蛀虫企业,各种规章制度根本不完善,漏洞百出。而且关系户众多……
他不由撇了眼脑满肠肥的小舅子吴一帆。
叹了口气。
自己也是泥巴粘裤子,脱不开关系啊……
“这位先生,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周光毅也没料到突然跳出个拦路虎,而对方反应的问题,自己这边竟然理亏。
没办法,只能先糊弄一下,打发走这人……
至于孙笑笑,既然当众说开除了,那肯定也不能收回来。
周光毅以后当官也做了一些实事,但说来说去,他也是普通人,私德上的行为规范也和普通男人一样,觉得面子很重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除了孙笑笑,那就不能反悔,不然人家怎么看我……
“快点走,别在这里烦人了。”吴一帆松了口气,摆摆手,开始撵人。
保卫科的记录本是他拿的,他和孙德友是老相识,穿一条裤子,利益共同体……
不过,这记录本不是他要,是周小丽早上要的。
周小丽上班后突然找他,让他帮忙拿走安全生产手册……
起先他也不知道因为啥,周小丽只说是要整治一个小浪蹄子。
现在他明白周小丽的心思了,整治的小浪蹄子就是孙笑笑……
吴一帆正好也被孙笑笑骂过不要脸,这下子可算一拍即合,心意相通了……
所以,他对秦川很不耐烦又心慌,想赶紧打发走这个年轻人,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这里是我们的纺织厂,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吴一帆和周小丽对视一眼,都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厂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秦川没办法,眼转一转,低声询问道。
“你谁啊,还借一步说话,小子,毛长齐了吗?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厂长……”吴一帆不耐烦的道。
秦川看起来太年轻了,若不是气质不错,好像在校大学生,在场大大小小的领导都不想听他多说一句话。
现今大学生还是很受重视的……
“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大家光明磊落的且不才是好。”周光毅背着手,教训起来。
周围人纷纷点头:“不错,厂长不愧是咱们市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厂长的一番话真是有见地啊,我自愧不如……”
周光毅知道他们在拍马屁,虽然很受用,但又觉得很假,摆摆手:“行了,别整这些虚的。咱们要做实事,走正道,不要天天想着溜须拍马,走形式主义……”
“是,是,厂长教训的是……”
“我们一定谨记厂长的话,在下次全厂安全会议上对所有工人宣讲……”
“对,还要让他们写五千字的感言……”
周光毅这下子真的烦了,老子刚说不要溜须拍马,这些家伙就一个个不要脸起来……
这世道如我般清正廉洁,洁身自好的人难道就如此少吗?
秦川咳嗽了声,然后靠近了些,压低着声音道:“厂长,我大爷是……”
“谁管你大爷是谁……谁?!”周光毅本来不屑一顾,但听到某个名字的时候,头皮都紧了。
震惊的看向秦川。
往前几步,压着声音问:“市里那位?”
“是的。”秦川点头。
周光毅倒吸一口气,上下打量着秦川,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是真是假,犹疑的道:“小子,你骗人的话,信不信我抓你进局子?”
“我信。”秦川笑道,见周光毅故意和其他人拉开了点距离,便知道他半信半疑,上套了。
现如今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
甚至曾经还有人冒充将军诈骗成功的。
不过,别人是诈骗钱财,而他打着李有财表叔的旗帜可不是要骗钱的。
而是要狐假虎威,借力打力……
小声道:“我大爷知道你的名字,而且很看好你,但你好像……不给力啊。”
“什么意思?”周光毅皱起眉。
“前几天,我在我大爷家,听到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周光毅一惊。
秦川眯起眼睛,阴恻恻的道:“有人举报你收受贿赂,上头有可能派人来调查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