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好一会,棉花跟刘瞎子才告辞离开,打算去骡马巷找老太太他们。
出了酒楼,没了掌柜他们带来的压力,刘瞎子感觉自己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棉花发现后想上前扶他,刘瞎子连忙摆手拒绝,自己撑着身子慢慢走向自己的牛车,
直到他笨手笨脚的爬上来自己牛车才吐出一口气,他小心点看了看四周,一副心虚的样子还用手捂着怀里的钱和契约。
棉花哭笑不得:“你现在这样子谁都会觉得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太扎眼了。”
刘瞎子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会自然一点。他只能拉起缰绳,另一只手拿着赶牛车的鞭子:“我先送你去骡马巷吧,钱我回去再给你分行吗?”
棉花看了看自己的裙摆,这纱裙上牛车估计分分钟挂丝。不是她矫情,她只是单纯的心疼裙子:“刘伯伯,咱还是走路去吧,你看我这……”
刘瞎子这才发现棉花今天的穿着不适合上他的牛车,现在是他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小姑娘。一身鹅黄的纱裙,裙摆用银色的绣线绣着一朵朵小花,小姑娘高高束起的头发插着一个虽然款式简单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玉簪。
眉宇之间透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成熟,这种反差不突兀,反而让人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懂事的让人心疼。这跟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虽然身穿补丁的布衣却洋溢着朝气蓬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刘瞎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啊~棉花丫头我没注意到你今天穿的那么漂亮,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去酒楼等他们回来吧,你这身实在不适合去骡马巷那种地方。”
棉花提了提自己的裙摆,不太理解刘瞎子的意思,刘瞎子解释道:“那边到处都是牲口,又脏又臭,虽然有人打扫,但毕竟扫不干净,你这裙摆过去估计得拖一地。”
棉花:“……”
好吧,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去他们约定的地方集合直接等大家回来。棉花有点后悔自己这一身衣服了,就老太太那节约习惯了的脾气,保不齐会弄个什么破车厢回来。
果不其然,两人在护城河边没等多久,幺叔就赶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骡车开心的对着她挥手:“棉花~棉花~”
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骡车比刘瞎子的牛车好不了多少。牛车就是个板车,而骡车就多了个破破烂烂的车厢,那门和窗的地方也只是用一块破布挡着。
幺叔看着棉花一脸的嫌弃好笑的揉揉她的头说道:“你放心吧,车厢框架都是好的,回去我重新给你弄,再让你娘做个帘子弄几个垫子,保证焕然一新,幺叔的手艺你还信不过?”
老太太拉开帘子从骡车上下来,只是估计有点用力,门帘被老太太一拉,整个掉了下来。
老太太尴尬的将门帘装了回去,对上棉花那似笑非笑的脸,梗着脖子说道:“死丫头,有什么好笑的,这可比新骡车便宜了一大半。再说了,老四那手艺,翻新个车厢多简单的事啊,我这是相信我小儿子,不是省钱。”
刘瞎子倒是对骡子很感兴趣,围着骡子转了好几圈,掰着牙口,拉起蹄子看了又看。
“这骡子不错啊,看着牙口有三岁了吧,虽然还不能干重活,但拉拉车是没有问题了。我看它蹄子都没有什么磨损,修剪的也很好,它原来的主人没怎么让它干过重活跑过长路啊。还煽过了,恢复不错啊,以后就是家里的主劳动力了。”
“对吧,我也是一眼就看上这骡子了。长的膘肥体壮的,那主人卖的可心疼了,说是家里娃生病了,急着用钱没办法才把骡子牵出来的。”
幺叔得意的不得了,跟刘瞎子说着他们买骡子的经过。
“子昀那孩子还没回来?”
“没有,估计要弄到那些东西有点麻烦吧。”
“你一天没事少折腾些乱七八糟的,当心你师父回来了嫌弃你。”
棉花没回答,反而是注意到了刘瞎子和幺叔的聊天。
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两人面前说道:“幺叔,你们能把骡子的蹄子拉起来给我看看嘛?”
幺叔连忙摇头:“有什么好看的?虽然骡子性子温顺,但也会撩蹄子,你要是伤到了老娘非拆了我的骨头不可。”
棉花听幺叔这样说心里就开始发虚了,火云的确给棉花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那家伙贼聪明,在上次出去遇到路匪打劫的时候火云怎么也算是保护了她,第二天她送了一篮子的胡萝卜过去给火云。好家伙,给傲娇的啊,打着响鼻喷了她一脸的口水。后来棉花拿辣椒坑它,结果它就闻了一下,甩了棉花一个后脑勺,再也不看辣椒一眼了。
棉花是很喜欢小动物,但前提是小。不管是狗还是什么,只要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她心里其实都会发虚。她还是更喜欢能掌控的感觉,像她那个时代很多人养大型犬。很帅,但也很恐怖,即便是人都有失去理智发疯砍人的时候,更何况小动物。
小型犬虽然也咬人,但至少能拉的住,实在不行也能一脚踹飞不是。但大型犬真要发起疯来,能有几个主人敢上前拉或者拉的住的?成年人对危险有一定的判断,可小孩下手很多时候经常会没轻没重的,比成人更容易被攻击。
特别是比特,藏獒,杜高,牛头梗之类的狗狗,一旦上嘴,基本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小小只的最好了,至少在可控的范围内。
当幺叔拒绝后,棉花也没强求。等了很久,司徒子昀才赶着马车来汇合,路上司徒子昀才跟棉花说,需要的铜太多了,已经超过了这边量,所以他只定下来葫芦器皿。
他劝棉花换个方案,估计那么大量的铜,一般铺子可拿不出。除非让陈家的首饰铺帮忙,否则怕是得很长时间才能弄到。
看棉花不太明白的样子,司徒子昀解释道:“最近大川不知道是谁走私了一大批黄铜到北雪国,虽然黄铜最后被追回来了,但涉案的几个主要人物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