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瑞睡得香甜,直到闻到饭菜的香味,才从睡梦里醒来,他坐起身子,就看到花虞纤巧的身子在灶屋忙活。
许景瑞真觉得,再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了。
花虞洗完了衣服,见许景瑞还睡得香,也跟着在炕上眯了一会,中午的时候就起来做午饭。
她用腊肠焖了米饭,用香油和醋拌了胡瓜,又做一个菘菜炒肉。
许景瑞坐在饭桌前,看到自己碗里堆着晶莹的米饭,米饭上摆着几片香喷喷的腊肠。
他吸了一口气,喟叹:“虞儿,我真幸福。”
花虞看他那傻样一笑,把筷子递给他:“那就吃吧。”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眸里划过一丝心疼,想着定是在山上饿惨了。
小夫妻吃着饭,花虞不忘问他在大荒山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一夜不归。
她想起现在正在外面绑住腿脚冻着的狍子,难道就为了抓它?
许景瑞吃了一碗米饭,又去盛下一碗,这米饭和腊肠一起焖蒸,腊肠的香气和油脂都浸润到米饭里,真是香死个人。
他听到媳妇儿的质疑,为自己辩解:“虞儿,那狍子可灵活了,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抓到。”
花虞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容易。”男人得夸。“但是也不至于抓一夜吧。”
这时许景瑞才放下碗筷,神色略不自然的说:“其实,是因为我在里面迷了路,后面遇到林大哥才把我带出来。”
花虞顿时揪起了心,绕不出去,那不就是鬼打墙么?幸亏遇到了贵人,不然,若是一直出不去,那山上那么多野兽,岂不是把阿瑞生吞活剥了。
她想着眼里又蕴起了泪,许景瑞一看花虞哭了,顿时慌了:“虞儿,你…你怎么哭了,没事儿,我不是回来了么?”说着还要给她擦眼泪。
花虞心里气他,就别过了身子,道:“那还不是你运气好遇到了识路的人,若是…若是你出不来,你可想过我怎么办,爹和娘他们有怎么办?”
花虞哭的泪水涟涟,许景瑞急得坐立不安,他起身到花虞面前,蹲了下去,用手轻拭去花虞腮边的眼泪,保证道:“虞儿,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哭了。”
花虞听他的意思,是只认错不会改?又撅起了嘴:“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大荒山?”
许景瑞迟疑了一下,大荒山宝贝真的很多,而且他还结识了山民林大哥,若是以后能够一起去打猎,又何愁没有收获。
花虞看他沉思的模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成心不让我好过,还想着去送命去,也罢,我还是收拾收拾走吧,随便找个听我话的嫁了,也好过当寡妇。”说着还要去柜子里去拿衣服。
把许景瑞给唬的,忙拽住那小辣椒:“我不去了不去了,再不去了。”
花虞还要把衣服拿出来,许景瑞忙去扯她的手:“好虞儿,乖虞儿,我错了,再不去了,好不好,别吓唬我。”
花虞看他这样,才收了势,又问这林大哥是何人?
许景瑞还在为自己媳妇儿离开自己嫁给别人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转头花虞已经跟没事人一样问别的了。
他偷偷掀起眼皮看了眼花虞,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颊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难道虞儿刚才是吓自己的?
他可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林大哥是大荒山的山民,平素里就住在大荒山山脚,靠打猎为生,他今日起早去山里,就碰到了正在晃悠的我。”
许景瑞想起第一次见林岳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只因林岳生的又高又壮,脸上还蓄了胡须,看着有几分野人的样子。
等开口是乡音,他才松了口气。
上前询问如何出山。林岳看到这大山里竟然冒出个人来,也是大为震惊,但他性子内敛沉稳,面上也不动声色。
等许景瑞说他在这里晃悠一晚上也没走出去的时候,林岳木着的脸也不禁龟裂了一下:“你在这,拿着它,走了一晚上?”
看着男人古怪的脸色,许景瑞不明所以,只急切又不失礼貌的请求林岳把他带出去。
林岳又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眼见着男人和小山一样的背影,许景瑞连忙跟了上去。
殊不知,林岳心里大为波动,这大荒山野兽甚多,因此才鲜有人烟,自己因为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才做了猎户,因为天生神力,因此能够在大荒山打猎。
但是,纵使是他,也不敢大晚上独自一人在山上晃悠啊。
这小兄弟真是个奇人,拿着个流血的狍子,在山上晃悠了一晚上,竟然没有遇到野兽把他吃了,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