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镇上,因着有棉衣垫着,再加上累了便靠在许景瑞肩上,花虞这次没什么晕车的反应。
凭着记忆,许景瑞带花虞找到了寿安堂,花虞打眼瞧着,虽然只是一个医馆,但是差不多有两个铺面那么大,顶着有“寿安堂”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看着很是气派。
再看进出医馆的人,倒是穿着各样,有穿绫罗绸缎的,也有穿粗布麻衣的。
阿瑞和她说过,寿安堂之所以能成为镇上第一的医馆,除了医术高明外,还有就是价格公道,坐诊的马大夫颇具仁心,无论你是富户,还是贫民,都一视同仁,对待那没钱看病的,甚至会不收诊金,还倒贴药钱,所以,久而久之,寿安堂的名气倒越来越大了。
花虞跟着许景瑞进了馆内,才发现寿安堂不仅是医馆,也是药铺,进门便是一大排药柜,其上又是一个一个的小格子,上面用笔写着“当归,茯苓,甘草”等药名。
小伙计正在给一位客人称药,看到许景瑞和花虞,也不忘招待:“客官是看病还是抓药?”
待问明了来的原因,便给花虞他们指着南边的一个帘子道:“看病请进内室。”
许景瑞掀开帘子,和花虞一起进去,谁知又有一道门,门外还有几个凳子,坐着三四个人,想必都是等着看诊的。
花虞本一直带着好奇,她毕竟还没来过医馆看病,但是坐在凳子上等着的时候,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自己不会真的不能生吧。
虽然她觉得她和阿瑞还年轻,不这么早要孩子也没事,但是不想生和不能生可不一样。
花虞心里煎熬着,许景瑞也仿佛被感染了,也是十分的坐立难安,攥着花虞的手心都出了汗。
好容易等到他们进去看诊,马大夫仙风道骨,看着就很值得让人信任的小老头。
看着面前这俩相貌格外出挑的年轻人,听着两人期期艾艾说出想看看身子是否有什么不妥,可于子嗣有碍。
马大夫了然,伸出手在花虞的腕上诊了很久。
他闭着眼睛,搭上脉的时候面色还不动如山,但慢慢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须臾,马大夫睁开眼睛:“你是不是月信来时必腹痛如绞,且信期不准。”
花虞和许景瑞对视一眼,马大夫医术高超,说的确实是花虞的症状。
但花虞一直以为是简单的痛经,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有经痛的毛病,因此虽然每次来时必痛,但是也没当回事。
花虞咬了咬唇:“大夫,我确实有这些症状,这些对怀孕有影响么?”
“痛则不通,你之所以经痛,正是因为寒气萦绕在你的体内,导致脉络不通,从而经痛。至于子嗣,宫内寒冷如冰,又如何能受胎。”
马大夫轻飘飘的话却登时给了两个人一盆冷水,花虞更是眼里霎时间眼里盈起了水雾,眼间就要落泪。
许景瑞站在她身侧,他听到马大夫的话也是心乱如麻,但他还不能乱,轻吐了吐气,又半搂着花虞给她依靠,看着大夫道:“大夫,那可有医治之法?”
马大夫捋了捋胡须,摇头:“难啊难。”但是手却不停,片刻便写好了一张方子。
“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按照这个方子去服药,总比不吃来的强,起码经痛之症能有所缓解,至于能否怀孕,只能看缘分了。”
许景瑞毕恭毕敬的接过了那张药方,眼见花虞泪珠滚滚而下,又是一番柔声哄慰:“虞儿,莫哭了,大夫也说了,不是全无希望的,我们好好喝药,会好的。”
花虞忧伤不能自已,这是什么穿越女的光环,身子竟然差到这副样子。她也不想哭哭啼啼的丢人,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马大夫看花虞哭的悲伤,美人落泪总是引起人的恻隐之心的,他又对许景瑞说:“每月都要来寿安堂复诊,我会根据你娘子的情况再进行药方的增减,这样才能对症,怀孕的几率也大些。”
许景瑞连连道谢,因着外面还有等候的病人,所以许景瑞跟马大夫道完谢,便带着花虞被许景瑞带到外面抓药。
花虞依旧是哭个不停,真真是把许景瑞的心都要哭碎了:“莫哭了,待会去百味坊给你买点心吃好不好?”
花虞吸了吸鼻子:“阿…阿瑞,我忍不住呜呜”说着还打了一个哭嗝。
周围等着看病的人都向花虞投向目光,哭得这般伤心,难道这小娘子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许景瑞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偷偷在她耳边说:“可是大家都在看你。”
花虞别的没有,就是脸皮薄,闻言一下子刹住了眼泪,偷偷看向周围,果然大家都若有若无的打量自己,顿时也不哭了,悲伤的情绪都忘了,催促着许景瑞赶紧出去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