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虞生辰的那日,许景瑞说什么都要自己下厨给花虞做长寿面。
一碗面,从早上就开始做,揉了擀,擀了揉,到了中午,才出来一小碗卖相比较好看,粗细比较均匀的。
花虞看到许景瑞在厨房笨手笨脚的样子就想笑,但是又不能打击男人的积极性。
等面上来,倒真是那回事呢。
因着花虞平日里做面都会加上一些小青菜和荷包蛋,许景瑞也有样学样,煎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还烫了几颗小油菜,再加上一勺猪油,几片酱油肉。简单的面也让人食指大动了。
花虞特别捧场,把一碗面吃了干净,又甜甜的道谢。
许景瑞把自己做失败的面呼噜的都吃了,听自己媳妇儿的细声软语,只觉得把自己的心都想剖出来给她。
晚上,又是一番云雨。
许景瑞极尽温柔,几乎吻遍了花虞全身,花虞整个人都被染上了粉红,眼睛蒙起一片水雾,许景瑞再吻得时候,她开口便是一声低泣:“阿瑞…”
许景瑞看她眼尾一抹绯红,唇瓣也被咬的如娇嫩的花瓣,此时看着可怜巴巴的,他一笑,把怀里的身子贴的更紧。
***
没去打猎的几天,许景瑞开始动手硝制家里的兔毛。家里吃的几只兔子,许景瑞都完整的剥下了兔毛,想着硝制好,给花虞做个围脖过冬。
兔毛暖和,白绒绒的也十分好看了,就是硝制起来十分麻烦。先要用刀把毛皮上的油脂刮掉,再要洗,晒,熏。
等硝制好了,小夫妻看着兔皮面面相觑,许景瑞挠挠头:“媳妇儿,不然你还是找莲嫂子去吧。”
花虞一想,也是,自己做个衣服都费劲,这兔毛是阿瑞好不容易硝制成的,别自己给裁废了,还是去找莲娘吧。
收拾好兔毛,又把给许景瑞做的棉袄也装了起来,这件衣服已经快做完了,就是袖子那花虞总是弄不对称,莲娘绣活好,不如让她指点自己一番。
许景瑞看那天青色的棉袄,心里一甜儿,虞儿给他做的,当初照着他的身量量的,就是好久都没做完,他想告诉虞儿不用那么细致,只要是她做的,不管好赖他都特别喜欢。
花虞要知道他的心声,怕又要黑线了,她不是细致,是真不会做啊,就算是现在这件,花了她好长时间做的,也只是大致能看,穿上还不知道啥样呢,若是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她都不会惊讶。
把衣服和兔毛包了一个包袱,她又去灶屋包了一包打糕。
她把东西都放在篮子里,就和许景瑞说:“我去莲姐姐家里了,约摸得一个下午,若是我回来晚,你饿了就自己做点东西吃。”
许景瑞想和花虞一起去,又觉得去寡嫂家里不太像话,被村里人看见他这么黏媳妇儿,怕也是要笑话的,只能在家做望妻石了。
花虞拿着东西出门,正好碰到要去河边洗衣服的柳娘。
她看起来瘦了,本就细弱的身子更加伶仃,还是不爱笑。
听周氏说,柳娘虽然被陆家带回了娘家,但到底也没有休了她,又带了回来。
只是,平日里陆母陆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好声好气的待柳娘了,虽不至于打骂,但也是该干的活一点都少不了。
花虞待人和善,虽然柳娘神情冷漠,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才转身去莲娘家。
柳娘看着远处袅娜的身影,一身湖蓝长裙,腰肢如柳,只看一个背影,也有说不出的风情。
她想到自己被婆母带回娘家,娘家自然不舍的那两亩水田,上前劝她,问她是为何。
她哭哭啼啼的说出了实情,心里感到莫大的屈辱。
但是陆父陆母倒是把她带了回来,又单独把陆明叫到屋子里彻夜长谈。
第二天她和陆明就圆了房,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但到底他们成真正的夫妻了。
陆明生的不错,虽然她一开始嫌弃他,但是若是他对自己好点,她也是想和陆明好好过日子的。
但是丈夫梦里的呓语…鱼儿。如同棒喝一样把自己敲醒,鱼儿,虞儿,花虞…
她心里怦怦跳,竟然是这样么,丈夫喜欢虞娘?
她不敢问,也不敢想,恍惚间又怕自己是听错了。不过想起陆明以往的行为,便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喜欢虞娘,所以才会用那么嫌恶冰冷的眼神看自己么?
她看着花虞远去的背影,愤恨顿时充斥了她的心。
*
花虞拎着篮子,按照许景瑞给她说的,出门左拐,再直走,见到一棵大树,再右转,有一棵柿子树的茅草屋,那就是莲娘的家了。
不怪花虞虽然对清河村不熟悉,但也能一下子找到,只因莲娘的家里,还是十分显眼的。
赵家像许家一样,也是青砖房,莲娘的家就在赵家的边上,却是用茅草随意搭的。
花虞叹了口气,推开了半掩着的木门:“莲姐姐,你在么?”
莲娘正在屋里拆被面,她想着天好,把被子晒晒。把里面的棉晒蓬松些,盖着也暖和。
听到花虞的声音,她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塔拉着鞋出了来:“哎,虞娘,你来了。”
花虞见到莲娘,亲热的走进了屋子:“莲姐姐,又要打扰你了。”
两人寒暄一番,便进了屋,小妮原是在炕上玩,见到花虞来,也特别开心,这个漂亮婶娘给过她糖糖吃。
她甜甜一笑,乖巧的喊了声:“婶娘”
花虞十分惊喜,莲娘后面也来过几次许家,但是不是每次都带小妮来,没想到小妮还认识她,还会叫人。
她笑容更深,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小妮的小脸蛋,说:“哎。小妮好乖。”
莲娘收拾了一下炕上的被,对花虞说:“妹妹,快坐。”
花虞点头,暗自打量了一下屋子,她本来觉得自己家已经够简陋的了,毕竟除了床和桌子,就没别的了。
哪知莲娘家里更是简单,连个桌子椅子都没有,就一张炕。
不过倒是被收拾的十分干净,地上虽是土地,倒也没有什么杂物,能看出是打扫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