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看到熟悉的身影，高兴地唤：“爹爹，爹爹，是爹爹！”
男子不回应。
颜芙凝叹息：“纵使你使劲低着头，孩子仍不会认错。”
“如今你与她只分开几日，倘若分开时间长了，指不定她就将你忘了。”
“花心血养的孩子，你忍心遗弃她？忍心她长大后，就将你忘记？忍心在她成长的路上，没有你这个爹爹？”
男子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颜芙凝：“你说得对，我是不忍心，可我不是她的亲爹……”旋即看向傅辞翊，“亲爹是他！”
傅辞翊面色沉沉：“我不是。”
“偶然听说镇上新搬来一户人家，姓傅，我就猜想阿倩是不是来寻老相好了。”
男子道：“我们不是青山镇人，就在邻镇。我叫阿聪，嘉嘉阿娘叫阿倩。”
“我与阿倩是青梅竹马，就在四年前，她被家里人送去县城当丫鬟。说这种丫鬟等到二十岁会回来，不签卖身契的。我就在村里等她，等她回来好成亲。”
“我一开始真的以为她只是当丫鬟，后来才知她当了通房。”
“爹爹，坐。”嘉嘉拉着男子坐。
“寻错人？不可能。”男子喃喃道，“嘉嘉的阿娘曾在傅家当过通房。”
颜芙凝命彩玉将嘉嘉带走。
说话时，从里头衣裳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蜜饯塞到男子嘴里。
书房内，烛火燃得亮堂。
“为了肯定镇上的傅家与县城的傅家有没有关系，我问了不少人，得到的答案说两家原本是一家。”
一句话，令傅辞翊与颜芙凝抓住了信息的关键。
“莫非我真的认错人了？”男子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自然是真。”
傅辞翊动了动手指，示意孟力与李信恒将人放开。
嘉嘉摇头：“没有，有好吃的，嘉嘉还给爹爹藏了呢。”
等嘉嘉走远后，傅辞翊冷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莫要隐瞒。”
“这几日我睡不好，唯有被你咬的那晚睡得挺香。”
“傅明赫？”男子重复，很快抬首问，“傅家有几位公子？”
阿聪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听人说阿倩跑来青山镇，我来青山镇寻她，却寻不到。”
傅南窈道：“你的阿倩说不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傅明赫在她眼里大抵是极英俊的。你因为这句话，却闹了个大乌龙。”
男子颔首：“我自然知道，嘉嘉的阿娘就曾在傅府当的通房。”
傅辞翊眉梢微挑：“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傅南窈道：“傅明赫是县令的儿子，嘉嘉若真是傅明赫的女儿，那么便是县令的孙女了。你将她养大不易，说不定可以得不少银钱。不过我有句话说在前头，县城傅府最怕有人惦记他们的钱财。”
这便有了那日清晨天还没亮时，将嘉嘉丢在傅家门口的事。
颜芙凝命李信恒与孟力搬出凳子来，大家相继坐下，准备细细盘问。
“我一气之下，就想把嘉嘉送回她的亲生父亲身旁。”
颜芙凝道：“我夫君从未有过通房！傅家不止我们这个傅家，县城傅府，你可知道？”
傅辞翊颔首：“今日已晚，明日去往县城。”
抱了片刻，又细细看她。
阿聪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好人，明知道嘉嘉不是这位公子的女儿，还帮忙养了好几日。”
傅辞翊淡淡“嗯”了一声。
“哪里知道，前段时日阿倩竟跑了，带走了新婚时我送她的金首饰。”
阿聪远远望着庭院内玩得开心的嘉嘉，终究不忍上前道别，狠了狠心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