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2
第二次敲响铁门，苏伊的心情再没了昨天的愧疚，但各种复杂的情绪提供了道不明说不清的无用价值。
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苏伊觉得楼道走过来的味道更加难闻许多，似乎掺杂着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苏伊眉头一紧，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咚咚咚”
过了很久，也没人开门，苏伊第三次敲门。
“吱呀”一声，小猫打开门，苏伊正想打个招呼，看见小猫夺目璀璨的异瞳此刻沉寂如一潭死水，苏伊突然明白什么，管不上其他东西，一股脑飞快冲进房间。
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空气仿佛都染成血红，苏伊愣愣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昨天缠好的白纱布像泡在红颜料里，凌乱散落满地。
苏伊看着眼前这个场景，说愤怒却生不起气，说愧疚却满心的烦躁，站在门口扶着额，什么也不说。
于霖玲紧接着看到这一幕，一把捂住小猫的眼睛，将她带到沙发上坐着。
小猫乖巧地像一只提线木偶。
于霖玲走到王宾床前，确认已经死亡。
“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失血性休克导致的死亡，尸僵还没开始，从血液凝固程度来看，刚死没一会，不超过半个小时。”于霖玲从储物器中拿出工具箱，戴上双层手套，仔细检查尸体上的可疑线索，很快她发现尸体的十根手指有问题。
“昨天他的手指没有受伤，但是现在十根指尖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并且尸体上伤口无一例外，都是被抠，挖，搅的痕迹，深度外形差不多是手指的宽度。”
苏伊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他用手指破坏伤口。”
于霖玲凝重点点头。
王宾本就处于强弩之末，即使他不这样做，也活不了三天，究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用这种痛苦的方式了结自己？
于霖玲很疑惑不解，她解剖过不少尸体，却从来没见过这种。
苏伊脱口而出：“……死约，是死约。”
“王宾昨天说了死约，很大可能遭到反噬。”
许久，两人缄默无言，她们或许在昨天心中就有预感，但她们依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希望。
苏伊终于开口轻语：“既然是反噬，他是知道的。”
王宾知道说出“死约”有关的字眼，会触发反噬，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做了。
为什么？
苏伊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堆满一地的纱布药品她只觉得讽刺。
“苏伊，你先出去吧，跟小猫说说话也好。”于霖玲不动声色地将苏伊推出门外。
听着苏伊离远的脚步声，于霖玲慢慢将门反锁，压低脚步，墨镜下的重瞳诡异又淡漠，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尸体，两根手指指尖抹上还未枯竭的鲜血，点在尸体的眉心中央……
……
苏伊一点一点坐在沙发上，不太靠近小猫，偏头看着她。
“小猫，你爸爸他……”
“……我爸爸，死了，对吗。”
小猫哽咽，短短几字，带着哭腔，想哭却不愿流泪，泪水在眼眶打转，那双宝石般的异瞳朦上一层水雾，她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滴落，看向苏伊的目光可怜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