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翰对帝王心术感叹不已的同时,远在漠北的楚逸,也同样在思考着。mchuangshige
只不过,他所思考的,是用人问题。
从昌黎县回来以后,楚逸甚至连气都还没等喘匀,就得到消息说前线的犬戎人忽然发疯,对他们发起了全面总攻。
而本就行军速度极快的犬戎军队在此提速,他们的目的显然也是非常明确,就是打算抢在大夏主力撤退之前,将他们先给堵在葫芦口内,来一场反包围。
虽然这正中了林栋的下怀,但同样也带来了一个他们所想想不到的问题。
犬戎人的速度,太快了!
从犬戎于大夏之间原本的距离,二者最起码也相隔着整整三十里。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这三十里都是一个极为安全的缓冲地带,可如今犬戎人发了疯一样提速,这三十里竟然瞬息就杀了过来。
这一下,的确是打的夏军措手不及。
林栋坐在椅子上,对沉默不语的楚逸拱手说道:“太上皇,为今之计,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至于葫芦口……”
“葫芦口是绝对不能让出去的!”
楚逸毫不犹豫的说道:“葫芦口乃是唯一可以抵御犬戎人,且将他们尽数歼灭的地方。”
“为了将犬戎人引诱到这里,本皇甚至连居庸关都拿出来了当了诱饵。”
“如果让出了葫芦口,那么我军在旷野之间将再无任何抵挡犬戎人的可能。”
“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纵马南下,而我大夏的万万黎民也将成为这些恶魔屠刀之下的牛羊。”
楚逸说完,见林栋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大帅有什么想说的尽情直言,这里就你我二人,没什么好顾虑的。”
林栋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太上皇,现在军中有不少的声音,都提议放弃葫芦口,乃至放弃整个河北……”
楚逸闻言一愣,还不等他发问,就听林栋继续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犬戎人显然已经获知了我们的计划。”
“那么,能不能继续按照此前既定的计划,将这些犬戎人引入葫芦口内就已经成了一个未知之数。”
“而如果犬戎人最后没有入谷,那么咱们前期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甚至还很有可能反而被犬戎人给堵在山谷之内。”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犬戎人不进攻,只是堵住了山谷的入口,那就算是饿都能将咱们活活给饿死。”
“所以,眼下军中有不少人都提议,干脆就放弃葫芦口,直接收军南下,依靠黄河天堑来抵挡犬戎人前进的脚步。”
“只要能将犬戎人给拖延在黄河以北,那么太上皇完全可以下诏全国,让各镇的镇军皆帅军驰援,最后依靠庞大的兵力优势,从新将犬戎人赶回漠北草原去。”
听到这话,楚逸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深深的看了林栋一眼,问道:“这是军中众将的意思,还是大帅你的意思?”
知道这接下来的回答极为重要,林栋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认真的答道:“这是军中众将的意思,不过……”
咬了咬牙,林栋说道:“臣,也同样是这个想法。”
楚逸闻言,豁然起身,冷声道:“大帅为何也如此认为?难道,大帅真就甘心白白将居庸关让给那些犬戎人,甘心那些弟兄们的牺牲吗?”
林栋的表情极为挣扎,他说道:“臣不甘心,但眼下,局势确实已经开始超脱了咱们的掌控。”
“犬戎大军的目标很是明确,就是想要趁着太上皇您离去之前,现行将您给渡堵截在这里,最终毕其功于一役,直接以葫芦口为凭,灭我全军!”
“为了太上皇您的安危,也是为了我大夏江山的未来……必要的牺牲,也不是不……”
“放屁!”
!。
这,是楚逸第一次对林栋如此发怒。
他脸色难看至极,沉声道:“就算犬戎人知道有如何?”
“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这支军队只要插在这里,那就是一根犬戎人所无法忽略的钉子,只要我们在这里,他们就不敢继续南下,不敢侵扰我百姓分毫。”
“如果为了那个可能的假设,就白白放弃掉这么多的布置谋划,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笑话?”
“更何况,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将如何看本皇?又将如何看待朝廷?”
“将正片河北地让给犬戎?林栋!你可知道,这河北有多少的百姓?难道,就因为那一个可能,便对这些百姓的性命全然不顾了吗?”
“本皇知道,在战争当中,容不得半点私情,更不能优柔寡断。”
“但……”双眼一凝,楚逸继续说道:“这,并不是本皇于心不忍,而是在放弃了这些百姓以后,就等于本皇放弃了全天下百姓的信赖于支持。”
“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有百姓支持朝廷?召集天下镇军?”
冷笑了两声,楚逸不屑道:“那群家伙,他们敢来吗?能来吗?”
“就算他们勉强来了,又挡得住犬戎人吗?”
“失了河北地,我军锐气已失,恐怕到那个时候全天下也没多少人会认为朝廷能继续抵挡犬戎,投降的风浪将席卷天下,哪里还有人敢站出来反抗?”https:/
在楚逸的训斥下,林栋极为愧疚的低头不语。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只不过……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问题的关键便是犬戎人已经获知了咱们的计划,所以大帅你无法保证,能够按照原定的计划将犬戎人引入陷阱里来吧?”
听到楚逸这么说,林栋抬首,然后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长叹不语。
“这件事,在大帅你看来也许是无解,但本皇却认为,它并非是没有办法解决。”
“甚至!这件事很好解决,对我们而言也同样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就在张翰对帝王心术感叹不已的同时,远在漠北的楚逸,也同样在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