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河北四郡,乃至居庸关当真有奏报发来,绝不可能出现疏漏。”
“以下臣之间,此当为冯袭乱言,故意诬蔑丞相府。”
“或,为河北局势混乱,他们的奏报均在运送途中出了差错,导致丢失,这才以往也是多有出现的事例,并不足引以为奇。”
“你是何人?”扫了一眼那名中年官员,楚逸声音淡漠。
“下臣苟松,任丞相府曹掾一职。”
丞相府,作为大夏最为重要的职能机构,下属官员众多。
曹掾,正是丞相府下分曹治事的属吏,官居四品,到也有上殿议政的资格。
“苟松?果然是人如其名。”
楚逸淡淡的说了一句,虽让人不明所以,但感觉上也是好话。
苟松想都不想,便打算叩首拜谢。
可才刚刚摆好姿势,没等开口,楚逸的声音便已传来:“果然是一条好狗!”
噗呲!
金銮殿虽庄重无比,却还是有不少人因这一句话,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苟松本还受宠若惊的表情一凝,躬了一半身子,举过头顶合十的双手僵在了原地,放也不是,拜也不过,尴尬无比。
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马前卒,楚逸将目光再度放回吕儒晦的身上。
“若说因意外,偶有遗漏,本皇可以理解。”
“但!河北四郡,下设多少官员?他们的奏折,还能全都被遗漏了?”
说道这里,楚逸语气逐渐冰冷:“既然丞相府无法保证,每一份奏报都能准确的送达你们手中,那么干脆就别再耽误这功夫。”
“从今以后,天下各地奏报,直接送往符玺殿,由符玺殿转呈本皇,再让他们披红下放。”
楚逸的目地,昭然若揭!
想要凭这么一个由头,直接将吕儒晦拉下马那根本不可能。
他之前为了掌权,在短时间内杀掉了太多的人,使朝堂内的文官集团全部都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过犹不及,若这根神经绷断,对楚逸而言并无益处,他真正所求者,依旧还是一个字,权!
“此事不可!”
吕儒晦想都不想,便开口反驳:“丞相府审阅之权,乃太宗钦定,至今已传承数百年,岂可因此而断?”
“况且,今陛下尚在,太上皇您仅以陛下之令监国,焉能直接插手此国政审阅之事?”
由丞相府审阅之后,交给符玺殿披红,最后送去给楚逸看个热闹,吕儒晦不在乎。
但若将此权柄直接交出去,吕儒晦决计不干。
深深的凝视了吕儒晦一眼,楚逸冷言道:“左相,奏折在你们丞相府的手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难道这还不足引以为戒吗?”
“还是说……”大步向前,楚逸走到吕儒晦的身边:“左相是打算,让我大夏三十六郡,皆被叛军所占,然后才肯交出此权柄不成?”
楚逸的话,已可称作诛心之言。
但在这关乎权柄的争夺上,吕儒晦却是寸步不让:“此规乃太宗钦定,岂能因太上皇一言就行更改?”
“更何况,丞相府在老臣统御下,领政十数载,亦从未出现过此纰漏,太上皇又岂能因这一次的意外,便抹杀了丞相府上下十几年的功劳与苦劳?”
“若真如此!”
“太上皇让天下如何看我大夏,又让百官如何视我朝廷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