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地下组织部?”
“兄弟,慢慢学吧!你差得远呢!霁州市所有干部的人事任免,都是‘地下组织部’说了算!”
“不是‘人大’说了算吗?”
“幼稚!霁州市有个‘地下组织部’,由高官、大亨组成,真正的人事任免,全是他们说了算,人大政协只是走个过场!”
“这么烂吗?”
“你以为呢?”
我倒吸冷气:“岚姐到底什么来历?”
强哥诡秘一笑:“猫哥的小姨子!放贷的!”
“猫哥是谁?”
“霁州市首富。”
我一惊:“你怎么会认识岚姐?”
强哥一阵尴尬:“我……我……我也在她的档口借过钱,赌输了,没办法,借了点高利贷。”
我一下明白了:“你拿我做抵押了,是不是?你欠她钱,还不起,把我抵进去了?”
强哥一笑:“她的马仔上个月全被公安扫进去了!正是空白期,否则,这么大一个馅饼,怎么会掉在你头上?”
“我去你妈的!”我一把薅住强哥的脖领子,“我拿你当大哥,你把我卖了?”
蛏子、小臭冲过来,想解围,我一个鞭腿,一个侧踹,将二人放倒。
强哥害怕了:“兄弟!兄弟!你听我解释!”
“解释泥马!”我怒喝。
“你不吃亏!岚姐是大富婆,你为她做事,钞票有的是!另外,岚姐爱美男,把她弄舒服了,你就是本市最富有的姑爷!”
我挥出一拳打在强哥鼻子上:“煞笔!”
强哥鲜血直冒,用手捂着:“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一个摆拳抡过去,击在他下巴上,他个子小,跟武大郎一样,被我打飞了,落入路边的绿化带里,半天爬不起来。
蛏子、小臭又冲过来,我一转身,怒目而视,二人一愣,站在原地不敢动。
半个小时后,一个小餐馆里。
我们四人坐在一张桌子前,闷闷不乐。
强哥将纸巾团成团,塞在鼻孔里,防止鼻子再流血,蛏子、小臭默不作声。
最终,强哥发话了:“兄弟,你解气了吧?算哥哥对不起你!”
我其实心里特高兴,因为我摸到线索了,但我不能表露,装得很委屈:“强哥,我拿你当亲大哥,你拿我当棋子!甚至是鸭子!我接受不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棋子,不是谁都能当的!鸭子,更得有素质!况且,你也不是啊!岚姐只是让你去催债,能不能成为男宠,那得看你本事!别人遇到这种事,都高兴,你怎么还生气呢?”
我说:“一个男人,干什么都可以,哪怕杀人越货,那也是条汉子!吃软饭,恶心透了!那是最贱的一类人!”
强哥无奈地一笑:“唉!我倒不这么想,只可惜,我没你这长相,更没你这身这功夫!否则,我愿意吃软饭,我愿意做贱男!”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蛏子和小臭异口同声。
哈哈,我都笑了,社会真是个大染缸,活得越久,越能领略人世的龌龊。
所有这一切,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强哥赌钱欠了债,借了岚姐的高利贷,还不起,岚姐要废了他,他为岚姐推荐了一位收债的人才,岚姐暂缓逼债。
这位“人才”,就是我。
难怪我从拘留所出来后,强哥又请我吃,又请我喝,各种服务一条龙。
这是迷惑我,观察我,引诱我,利用我。
赌徒眼里只有一个字:钱。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孔兄。
所有肝胆相照、义薄云天,都是表演。
我其实并不怕充当打手,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任务,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岚姐的癖好,她万一真如强哥所说,喜欢和手下的马仔胡搞,我如何招架?
风月之事,一向是我的短板,岚姐这种人,人高马大,久经情场,阅人无数,一般二般的伎俩,逃不过她的眼睛,一旦处理不当,露了馅,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我必须慎之又慎,每根神经都得兴奋起来。
想到这儿,我突然笑了:“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强哥、小臭、蛏子都傻了:“兄弟?兄弟?”
我笑得都咳嗽了:“咳咳咳咳……”
“兄弟?你别激动,别死过去,有话慢慢说,你咋了?”强哥问。
我收敛笑容:“我突然想通了!我必须伺候好兰姐,一步登天!”
强哥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兄弟!你总算开窍了!以后,我们都得跟你混!发挥你的特长,把岚姐拿下,兄弟们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我一拍强哥的大腿:“那就跟我好好讲讲岚姐这个人吧!”
强哥疼得一呲牙:“你拍错大腿了!拍你自己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