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主簿家中,出事之后就没什么人了。”
林南站在篱笆院外。陆瑾瞧了一眼柴门,缓步上前推门。“门都没锁,是走得匆忙?还是被人抓走了?”
陆瑾问。林南摇头,“我们后来也悄悄的来找过,压根没见着人,不知道他的妻儿老小都去哪儿了?”
“家中一共几口人?”
陆瑾问。林南领着她往屋内走去,“一个老母亲,一妻一儿一女。算上主簿自个,算是一家五口。”
“他是死在哪儿的?”
陆瑾问。林南忙解释,“在街上,忽然毒发身亡。到了官府那儿,就说是喝酒喝死的,最后便不了了之,就没什么结果了。等着主簿出殡之后,家里就没人了。”
“没人了!”
陆瑾弯腰,将地上的一个布娃娃捡起来,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灰尘这么大,可见消失了很久。“公子,这里阴森森的,怪吓人。”
沉吟摸了摸胳膊,只觉得汗毛直立,有种难以言明的凉意。许是因为林木遮掩,放眼望去,四下黑漆漆的,林风刮过,合着外头的溪风,的确有种凉意瘆人的感觉。陆瑾将布娃娃放在桌案上,转身去开了柜门,“翻成这副样子。”
“这可不是我们干的。”
林南急忙解释,“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般模样,早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我们后来也只是随便找了找,但绝对没有这么过分。”
陆瑾叹口气,瞧着半耷拉在床边的被褥,各种家具都被翻得移位,歪七扭八的搁在屋子里。“搜成这样,有什么东西怕也留不下吧?”
沉吟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灰尘,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回来过了。”
陆瑾沉着脸,从屋内走到了屋外。后院那一片菜地,如今满是杂草,原是有点什么,也被这林中的鸟兽吃得一干二净,所剩无几。“可能是逃走了?”
林南道,“又或者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陆瑾揉着眉心,“这一点痕迹都没有,上哪儿去找人?他平素喜欢去哪?”
“他平素只会来找我爹喝喝酒,或者是一个人去钓鱼,别的地方……好似也不太去。”
说到这儿,林南又补充一句,“林家被抄了,估计跟这里没区别。”
一样的翻天覆地,一样的掘地三尺,什么都没留下。纵然有,也不可能留给那些人,早该带上山了。“我父兄若是有账册,早就进东都告御状去了!”
林南挠挠头,“到了这儿,是不是就、就断了线索?”
陆瑾长叹,“你总提你父兄,怎么出来闹事的是你们三,不是你的父兄呢?”
“事发之后,父亲晕厥,醒来时便已经不能言语,动弹不得。”
林南解释,“大哥因着出逃的路上中了一箭,这会双腿落了残疾,暂时不便行走。”
沉吟有些感慨,“好好一个家拆成这样,那些贪贼着实可恨。”
“但凡沾了个贪字,便已经不是人了。”
陆瑾缓步走在这菜园里,瞧着这满目的杂草,心里免不得有些感慨,“哎……”沉吟一怔,“怎么了?”
“这儿到处都是杂草,那一块地怎么这般干净?”
陆瑾指了指临山壁的地,“是有人回来锄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