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沉吟低声道，“要不，改日咱请个女大夫看看？”
“嗯！”
陆瑾点头，“莫要声张。”
这是自然。等着陆瑾睡下，沉吟便老老实实的守在床边，瞧着小姐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想着这陆瑾与自家小姐一样可怜，都是可怜人。听得陆瑾落水，赵明暄显然愣怔了一下。“落水？”
李海点头，“说是落水，但卑职换了衣裳之后，又回到了荷池边上看过，没有滑脚的痕迹，不像是……不小心落水。”
“落水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赵明暄问。李海挠挠头，“卑职还没见着人呢！”
“你不是送了姜汤过去？”
赵明暄这话一出口，李海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了。“王爷，您这都知道了……”赵明暄剜了他一眼，那意思何其明显。李海当即绷直了身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当时卑职赶着回来换衣服，再回去的时候，陆大小姐在沐浴，沉吟接的食盒，所以卑职没见着人。”
“不像是滑脚……”赵明暄负手立在檐下，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这话，“她一个人去的荷池？”
李海点头，“对，沉吟说过，陆大小姐怕水，所以不会轻易靠近水边，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会落水。”
“陆家的女儿，果真是好样的！”
赵明暄丢下一句话，抬步就走。李海：“？”
好样的？什么意思？反正，李海没明白。今夜，月明星稀。陆瑾这一觉睡得长，可把一旁的沉吟给吓坏了。“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沉吟如释重负。陆瑾环顾四周，“天都黑了？”
“可不是嘛。”
沉吟点头，扶着陆瑾坐起身来，“您还好吗？”
陆瑾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外头什么声音，这么吵闹？”
沉吟忙道，“今夜是城中的花灯节。”
“不是元宵又不是中秋，弄什么花灯节？”
陆瑾揉揉脖颈，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沉吟帮着更衣，“这与咱们那的习俗不一样，说是迎什么丰收娘娘，反正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外头张灯结彩是真的。”
“这么好玩？”
陆瑾瞧了瞧沉吟，“以往，你家小姐带你出去溜达过吗？”
沉吟摇头。“想来也是，你家小姐没钱。”
陆瑾笑了笑，“走，姑奶奶带你去走一圈，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该去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不趁东风策马，老来依杖树下。谁言年少风华，回味两手空空。总不能两手空空吧！“小、小姐，真的可以去吗？”
沉吟满心欢喜。她到底是个大姑娘，没见过那些花花绿绿的世界，一味在后院里守着破败的屋舍，疲于应付前院的夫人和二小姐。“走！”
陆瑾说到做到，带着沉吟从偏门离开。天色暗，夜色好。花灯闹，美人俏。“来！”
陆瑾买了两个面罩，“戴上！”
沉吟一怔，“这……”“如此，便不怕被人认出来。”
陆瑾笑着戴上，“好看吗？”
沉吟笑道，“公子，这是狼！”
“我知道，我是狼，一只白狼！”
陆瑾笑着往前走。她的面具是一只狼，而沉吟的呢，是一只灰狼。“街上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认得谁，你可要仔细跟着我，别到时候丢了便哭哭啼啼。”
陆瑾回头叮嘱，“当然，若是丢了……可要认得回府邸的路。”
沉吟点头，“是！”
回去的路，都记着呢！街上，可真是热闹。“公子，小兔子！”
沉吟惊呼。陆瑾笑着，“我倒是忘了，你属兔，来！”
一盏小兔子花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这给我？”
沉吟有些手抖。陆瑾一把塞进她手里，“说给你就是给你的，拿着便是，若是喜欢，以后只要逢着花灯节，我就给你买小兔子，各种各样的小兔子。”
面具下，沉吟笑得眉眼弯弯，喜不自禁的提着花灯。“公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沉吟提着花灯笑问。陆瑾想了想，自己这些年都在边关，不是打仗就是打仗，也就是幼时见过花灯，其后哪儿有空风花雪月，以至于……竟也没个欢喜的东西。“我喜欢……”陆瑾沉思，“狼！”
沉吟：“……”您脸上，戴着呢！